紅顏禍水(1 / 2)

雲蕭站在軍帳外的一片空地上,雙眸定定地望著遠處的山峰,無情的秋風在他周圍蕭瑟,更像把鋒利的矩尺席卷著邊關這一處荒蕪之地。它肆無忌憚,它狂妄不遜,它如出閘的蛟龍,將黃沙卷在半空中,讓枯枝落葉直打萍,狂風欲咆哮任誰也阻擋不了。

遠處那蒼翠的群山重重疊疊,像波濤起伏的大海,像凶猛惡劣的戈壁灘,雄偉壯觀且凶險無比,風尖浪口,獸群沙窟,怕不是一般人能過的去的,即使過得去,也必定要付出相當的代價。

雲蕭忽兒仰望蒼穹,蒼穹似在笑,金色光芒籠罩著他,眯起銳瞳,感受狂風和金光的腳注,唇角掀起,沒人知道他在想什麼……

當他睜開眸時,直挺挺的朝元帥帳蓬行進,看那裹在青甲下的背影是如此的堅定,絕對。

剛才父親派人來傳喚他,他正在較場上集兵調將,匆匆交代了幾句便交給盛越處理,急忙趕過來,愈接近帳篷愈遲疑,看來父親對他這兩天的大幅度調配兵馬,有所疑問了。 他還未將他的決定告訴父親,也不知道他會做何回應,是支持還是反對。

戎馬半生,戰場殺敵,一生為國為民,數十年來戰功彪赫,這些全有可能被他毀得一幹二淨,父親呀,他可曾想過,一生的美譽,竟有可能毀在自己親生兒子手中?

帥帳前,雲蕭掀起帳簾,欲進去,似乎想到什麼,隻見他回首再度仰望蒼天,隨後抿然一笑,這一笑好似將所有疑慮化解,煙消雲散。

踏進帥帳,一片蕭瑟,隻見雲蕭手握帥印,神情凝重:“你來了?”見他進來,淡淡一句,加一聲惆悵的歎息。愣怔的凝視雲蕭,眸裏似乎有些不確定,眉宇間的凝重愈見深沉,凝錠著雲蕭的眉睫,又是一陣惆悵:“想我雲銘,一生為國為民,沙場點兵,高歌疆土,上對得起天,下對得起地,功高未曾震主,每逢出征,歸來,百姓夾道歡迎,君王城門相迎送。不求權勢,淡看地位,隻要百姓安居樂業,國家繁榮鼎盛足以……”

“孩兒明白!”雲蕭又怎能不知道自己的父親,此刻他說這番話的用意為何,他多少也猜到幾分,可這亦改變不來了他的決定。

父子倆都是靜默無語,使得那空間靜謐至及,死寂的沉默,滿滿的惆悵,催人心扉,這樣的局麵誰又曾想過?

“不要回去。”雲王開門見山的打破這詭異的氣氛。

“我要回去……”雲蕭雖有些驚訝,父親竟然猜到他的決定,但他堅定的道:“其他什麼事我都能答應您,就惟獨此事,孩兒心意已絕。”

“蕭兒呀!你說回去就能回去嗎,他能就這樣輕易讓你回去?”雲銘語重心長道。

“我知道他不可能輕易讓我們回去的,孩兒早有準備,不會受製與人的。”說這句話的時候雲蕭眸裏寒光閃爍。

“你就不能聽我這一回,江山是他們劉家的,誰做皇帝關我們何事,他們兄弟殘殺是他們家的事,與你我何幹。”此刻的雲鳴竟也動了氣,兒子的性子他是清楚的,淡薄名利,笑看天下,然而執著亦是他的本性,他既已決定,就難改變,“劉景既有心不想與我們為過不去,你又何故要去招惹他?”這一點從今晨聽到回報,知道他在調配兵馬,到此刻就一直困繞著雲銘,按照他的個性,此刻絕不會想著回去躺這趟混水,他想不透“難道你真要弄到身敗名裂,不可收拾,才甘心?從人人敬仰的將軍到讓天下人唾罵的竊國者,那可是天地之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