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大嫂!”他低低一喚,嗓音裏滿滿的愁緒,加上滿麵的愁容,使得他好像變了個人,不像是原來那個玩世不恭的上官盛越。
將他的改變看在眼裏,柳染和雲蕭實是驚訝,天塌下來,都能麵不改色的上官盛越,愁容怎上他的顏,這愁緒又因何而來?
“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事?”雲蕭驚訝之餘,忙問。
“盛越?”柳染疑慮的喚他。
她這一 聲喚 ,使得上官盛越愈發恍惚。
為了一個女子,放棄天下,這種事隻有大哥做的出來,這是他未曾見過她時想說的;揚州城內,第一眼見著她,有著傾笑山河之容,若有似無,淡然中帶著驕傲,他就改變了想法,為了這樣一個女子,放棄全天下又何妨。雖然如此,但他悟定這種事,他上官盛越是絕對做不出來的。
現如今,心中那抹激蕩的漣漪,又是怎麼回事?
惟有,苦笑……
“盛越?”夫妻兩對視,這真的是那個生得風流倜儻,為人爽朗大方的上官盛越嗎?
柳染又一聲喚,上官盛越立馬收回心神:“我此次前來,是有要事相告。”他凝重道:“大哥,對這場帳有什麼看法。”
雲蕭眉睫微挑:“完全,在我意料之外。”他斟酌一二,“到目前為止,汗王沒有開戰的意思,而且……”他眼神一稟,“我覺得,這帳沒必要再僵持下去,匈奴壓根就沒打仗的意圖,汗王隻是想牽製住我,讓我不得離開邊疆……”
“對,他們就是這個意圖。”上官盛越激動的打斷他接下去的話,“他們真正的目的是想讓你離開京城。”
“說清楚,什麼意思?”柳染驚鄂的漲紅了如花笑靨。
“大軍壓境,隻不過是表麵。實際上是為將你們一家牽製在邊疆,讓景王能夠順利的奪取皇位。”上官盛越將他得到的消息轉告他們夫妻。
“你是說景王要奪王位?”柳染不再隻是驚鄂,悲哀由來而生:“不,不會的,景哥哥他不會這麼做的,他們兄弟感情一向很好。景哥哥他高傲邪氣,根本不肖於皇位,不可能。” 隨即她一口否決,“再說汗王憑什麼幫他。”
“這世道有什麼事,不會發生?”上官盛越見不得她哀怨,“無非是利益二字。”
“他們劉家人,為什麼總要跟我們過不去。”一直未表示意見的雲蕭猛的一喝,緊握成拳的雙手青筋必露。誰得天下他懶得管,為何一定要牽扯上他們雲家。他的啊染因此跋山涉水,受盡千辛萬苦,跟他來到這裏,竟然隻是一個騙局。
一個騙局!
上官盛越和柳染都被他這一聲喝,鎮住了心神,隻能愣怔的望著他。
隻見平日裏從容不迫的俊顏上,怒火高漲。上官盛越是從未見過,而柳染是被突如其來的改變及他再二次的發火,慌了心神。
銀勾搖晃的床塌旁,青銅軟劍青光泛泛,未出竅又似出竅。三人沉寂在靜謐的光流裏,默然無聲,迂回流轉的空氣裏一片死灰。
“小王爺,京中密報。”
這一聲報響,令帳中三人恢複了神誌……
報響聲,驚回魂,破靜謐;
山河變,乾坤轉,逆流而上;
因黃昏曉,現浮華緣,繡錦繡圖,騰空蛟龍吟;
是非聲聲辯,得失情一字;
轉眼雲煙,霧重重,霧去雲散,又朦朧;
朦朧!
注定朦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