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的烏雲愈加的沉悶,隆隆雷聲滾滾雷動。
伴隨著電閃雷鳴,山風越加狂野,火勢越來越旺了。
僅僅三個呼吸的時間,整座血棺徹底被點燃,洶洶火光中漆黑的鬼字慢慢變得血紅,到最後如同鮮血所鑄無比詭異。
耳中聽到的女人嘶鳴卻愈加清晰。
此刻的康家壩上空,厚重的烏雲如同濃墨傾斜蓋滿整片天空,在如墨烏雲中無數雷蛇遊走期間。
大雨,終究還是來了,在血棺尚未燃盡之際傾盆而下。
柴禾堆依舊嗶吧嗶吧熊熊燃燒,雨勢雖大,卻一時難以澆滅血棺燃燒的火勢。
我卻看到在嘩嘩雨聲中血棺之上的鬼字愈加血紅詭異了,多看了它幾眼,雙眼卻忍不住疼了起來。
雙眼猝不及防的疼痛使得淚腺迅速分泌出大量淚水,哪怕我用雙手捂住眼睛依然止不住淚水的蔓延。
可是真的好疼。
淚水夾雜著雨水嘩嘩嘩順著眼簾流下,劇烈的疼痛促使我不得不蹲下身,蜷縮著身體雙手用力捂住雙眼咬緊牙默默忍受著眼睛的痛楚。
這種痛楚跟我我五歲那年看到隔壁死了七天的老爺爺忽然回到他家那次一模一樣,也就是從那次以後我的雙眼便會看到一些別人看不到的東西。
那種東西,在我們農村把它稱作——鬼。
離我不遠的大哥看到我蜷縮著身體捂著雙眼蹲在雨中,急忙跑過來彎下腰焦急問道:“啊弟,你怎麼啦,是不是哪裏不舒服?”
“啊哥,我眼睛忽然間好疼,就跟5歲那次一樣疼。”我放開捂住雙眼的手,抬起頭勉強睜開雙眼看著大哥。
“啊弟,你的眼睛、、、”
後來大哥告訴我,那一刻我抬起頭的瞬間,他看到了我通紅的雙眼。而在我布滿血絲的紅腫雙眼內,原本黑色的眼球和眼白如同被血水浸泡過一般變成了紅色。雖然那個過程極短,短到大哥尚未看清便恢複過來,但在後邊數次談話中他都發誓在那一刻我的雙眼確實如同泣血般紅。
“怎麼了大哥”雖然眼睛依舊疼痛難忍,但我還是勉強流著淚睜著雙眼看向他。
“你的眼睛,剛才全是血。也可能是我看錯了吧。”
說完大哥彎下腰將我不足八十斤的瘦弱身軀背起來“我去跟大祭司說一聲,完了大哥背你下山去找巫醫看一下,別讓你眼睛落下什麼後遺症。”
就在大哥背我起身的瞬間,透過火堆旁的人群細縫,我看到了血棺上的鬼字如同血團般散了開來,如同活物般蠕動著通過棺隙流入了血棺。隨後在我眼中燃燒的血棺慢慢變得透明起來。
我終是看到了血棺內的東西。
她靜靜的躺在尚未燃盡的血棺內,身著古彝族古老貴族服飾。約一米六的身高,身軀勻稱豐滿,鵝蛋臉柳葉眉櫻桃小嘴訴說著主人的美麗風采。但沒有一絲血色的蒼白外加無風自動飛舞的秀發卻告訴我她即便再美也不是人。
或許是我的凝視喚醒了她,仍舊躺在熊熊燃燒棺中的她在這一刻徐徐睜開了她的雙眼,朝我看了過來。
那是一雙怎樣的眼睛啊,大大的黑色雙眼原始的透露出了主人的單純善良,在眼珠中卻又表露出了濃濃的委屈與不甘,夾雜著濃濃的絕望,最後化為了滔天的怨恨。
“我好恨”轟的一聲震耳的怨恨之音在我耳邊響起,我徹底迷失在那雙充滿滔天怨恨的眼中。
“啊爹,啊爹等等我啊”一座從沒見過的高山威嚴聳立在群山懷抱中,在半山腰處無數充滿古彝風格的高樓錯落而立一眼看不到邊。山腰最高處是一座長寬超過十仗的豪華木樓,木樓高度超過旁邊高樓一倍以上。無數高樓組成了這個山中城鎮的框架,在城鎮中無數身著古彝貴族服飾的人快樂的生活著。
在最高樓大廳之內,一名二八年華的女孩雙手提著裙腳赤著雙足緊緊追著前麵的中年威嚴男子。
聽到身後女孩的喊聲,中年男子無奈轉過身朝赤足女孩道:“穆羅,啊爹這次是去迎接南詔使者大人,不是去玩。你乖乖呆在家中陪你啊母,別到處亂跑知不知道。”說完中年男子寵溺的摸了摸女孩的頭,隨後通過大廳往山下走去。在中年男子踏出大廳瞬間,幾十名身強力壯的彝族武士緊緊追隨在其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