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還未落下,法事卻已經草草結束了。鬼魔毫無蹤影,空留一地狼藉。操建扶著虛弱的小夏,回去服藥。王平與呂申甫則作各鳥獸散去。片刻間,空曠的樹林內就隻剩下無所適從的劉宜法,以及貌似在思考的李若。
鬼胎雖已取下,但是鬼魔未滅,就終是如鯁在喉,不得安寧。試想,李若等人墜它的鬼胎無異於殺身之仇,鬼魔豈能不報?況且此鬼魔定非道行粗淺之輩。隻因一般小鬼,決不能種多個鬼胎。由此觀之,雖然李若一行人今日勝它一籌,但是以後鹿死誰手未得可知!
隻是可憐劉宜法,一個區區高中輟學生,無能戰五渣,初涉社會的大齡少年,命運如此不濟。既逢離亂,又遭此無妄之災,跟甚是厲害的一位鬼魔結怨。唉!而他本人還茫然不知,大禍將至矣!
話分兩頭,書接上回。隻見電光火石間,李若混沌的腦海裏閃出一道靈光。就此,轉瞬之間,計謀已成。話說,這計謀真是兵家權變機鋒之大成,古往今來大哲之智慧,可謂上上策也。簡而言之,就是以不變應萬變,幹脆不管了。
此計真當高明,以至於李若將此計對劉宜法和盤而出後,劉宜法呆若木雞,外加敬佩不已,連說了三遍:“我靠,。”隨後還說一大些語無倫次的話,比如***之類,不過無關要緊。
因為子時快到了,食堂裏不能沒人。所以一臉生無可戀的劉宜法,隻好帶著陷入呆滯的李若奔赴食堂。雖然劉宜法肯定沒駕照,但是他應該玩過qq飛車。在路上,失足少年劉宜法和癡呆中年李若,相處非常和諧,因為他們根本就沒交流。
很快,劉宜法和李若便到這個名為食堂,實為鬼店的地方。劉宜法推開門,發現多了不少新鬼,其中不乏橫死和冤屈,可是誰在乎呢?塵歸塵,土歸士。生不帶來,死不帶去。劉宜法也沒有精力認清它們的模樣,畢竟黃牛眼淚已無多。
食堂電視機前,鬼差趙信仍然一往情深地看著苦情劇。或大發感慨,或暗中揪心劇中人物際遇。總之,與往舉一樣沉迷悲情之中,淒淒慘慘戚戚。隻是,店裏今天還多位鬼差四處巡邏,長得五大三粗鋼髯須張,活像個黑李逵。
劉宜法見到這位黑李逵鬼差,趕忙上前打召呼客套,生怕一個不小心把這位爺給得罪了。劉宜法戰戰兢兢,那位黑李逵倒是豪邁,也不認生,大方地介紹起來自已。
“俺屠洪,生前是個殺豬的,一生甚是造孽,足足殺了三千隻牲畜不止,故此渾名也叫屠三千。小兄弟,若不介意,叫我老屠就好。”說罷,做了一揖。劉宜法不敢怠慢,也立即做了一揖,嘴上唯唯諾諾地答應。
閑談了一會兒,屠三千就自個巡邏去了。劉宜法也平複一下心情,把李若從外麵的車子上拖了進來。
子時很快就到了,店裏的鬼更多。但並不喧鬧,也都相安無事。想來鬼類大多喜靜,況且有屠三千這個煞星在,誰敢鬧事?劉宜法也覺得今晚會一直相安無事,就打起了瞌睡。然而天不遂人願,更何況是是劉宜法這麼個倒黴蛋呢?
子時還沒過去多久,突然店門洞開,一個身影出現在門外,殺氣洶湧。店裏群鬼感覺不妙,紛紛溜之大吉,趙信也不知從何處遁走了。隻剩下屠洪拔刀護在還沒有反應過來的劉宜法麵前。
門外的身影一言不發,靜靜佇立。屠洪也不敢動絲毫,緊張地對峙。
起先,劉宜法害怕地要死,但他麵前高大的身影,似乎給了他稍許慰藉。他努力地想看消門外人的模樣,然而隻看一團霧氣籠罩。
時間彷佛停住了,屠洪耐不住性子問了句,來者何人?
霧氣中幽幽傳來:“泥犁罪人。”像是回答,更像自言自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