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這恢宏的紫宸殿,張易之心裏不免生出幾絲冷嘲
“偌大皇朝,不還是讓我玩弄股掌之間?嗤……不過如此。”
他見那些仆婢向自己行禮,更是增了幾分狂妄之氣,仿佛睥睨的“王者”一般,眼睛抬上了天,隻看著宮殿頂,揮揮手打發他們走。
那些宮婢福了福身,正要後退,隻見張易之似是想起了什麼,又故作威嚴道:“慢著,所有人都留下,待命。”語畢,便悠悠然進了紫宸殿,仿佛逛自家後花園一般,旁若無人,囂張至極。
邊走邊傳出若有若無的聲線,端的是狂妄不羈,“真是刺激啊……”
上官婉兒知道張易之會一直追到紫宸殿,“他覺得這就是他的天下了,殊不知真正的王者隻是淺寐,暗中窺伺著他的一舉一動,像個耍馬戲的,簡直可笑至極。”
她就躲在她的房間裏——臥房的屏風後。
張易之知道她會躲進臥房,嗯,他就這麼走了進去,熟稔的模樣,實在是讓人不得不想多。
他邪邪地笑著,慢慢掩上門,門是上好的梨木所製,但還是免不了因他的動作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響,張易之卻並不在意的模樣,還有意一般把門關得更響。
他知道上官婉兒不會被嚇到,“作為女皇身邊第一人,自然是不會被這些小伎倆糊弄到。”但他就是興致來了,想弄些在上官婉兒看來很是幼稚的把戲,貌似是“情趣”?
若是他看到屏風後的女子,她不僅不慌,反而勝券在握地笑著,肯定會退卻,那是在算計著什麼的笑容,他熟悉,他有時候也會有這樣的習慣性動作。
可惜屏風不透光,金玉製成,分外華貴,遮住了兩人肮髒的心思。
“屏風後麵啊,她還是那個小姑娘,捉迷藏一般,連躲的地方都不換的。”他更加興奮地搖了搖頭,“婉兒,出來吧,我知道你在。”
上官婉兒還是一臉的自信,但漸漸出現了名為不耐煩的情緒,她想盡快解決這個麻煩,這個讓人欲嘔吐的髒東西。
“冷宮放了月餘的剩菜都比你幹淨,張易之。”她咬牙切齒地呢喃著,要不是因為陛下的計劃,她才不會對這人虛與委蛇,簡直是……惡心。
聽見張易之漸漸走近,上官婉兒的神情越發的猙獰可怖,仿佛那屏風前的人是什麼髒東西,令人厭惡。
可不知道為什麼,最終張易之還是沒有越過屏風的界限。
他就停在了屏風前幾步的距離,悠長地歎了口氣,似是對他珍愛的人說道“你到底知不知道,我是有多喜歡你啊……我的婉兒……”
屏風後的人似乎震了震,呼吸有些亂,似乎不敢相信這話是由眼前這個浪蕩子說出口的。
“我知道陛下她……她開始不信我了,可能是我最近拒絕她多了吧”他頓了頓,像在思考措辭,“或者說……她開始懷疑我們了。”
那人的呼吸又因他這句話穩了下來。
“婉兒,你從來就不信我,我是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