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年8月24日星期四(之一)
本人江小傲,1987年8月24日出生,今天是我30周歲的生日。
成年以後,我有一個不經常記日記,卻經常忘記記日記的習慣。不過每次我想起記日記的時間,一定是在每年的8月24日。因為這篇日記的內容通常是我要沉痛地總結過去一歲中的種種不應該、欠努力和少運氣,同時高度表揚自己在過去一歲裏取得的任何成績與成功(如果有的話)。這之後可能還會給未來的一歲定下一些宏偉的目標和美好的願景。
日子真快呀,又過生日了。生日這東西小時候是盼呐盼呐盼不到,可長大後卻是怕呀怕呀它總要來。唉!來就來吧,生日來了,今年的日記就開始了。
老去的一歲,我還是老樣子。依然想不起十六歲以前的事情,依然工作在“電通公司”,月薪依然沒有突破兩千元,但和同事們在辦公室裏私下罵街的次數卻明顯減少了,因為在這個單位工作了十二年後,我近來漸漸感覺我真的成為了這個單位的一部份。這話並不是公司的宣傳口號,而是我真的認為我的整個身心都和“邊疆市電通公司”粘在了一起。無論公司每月給我一千還是兩千,無論它在困境中如何無助的掙紮,無論它怎樣,我都不會離開它。因為我越來越知道,其實離開它後我什麼都不會,什麼也不是。其實我和那些一起罵街同誌們,就像是一群明明自己陽痿卻天天罵著媳婦兒沒有高潮的老爺們兒。想著想著,我就不好意思張嘴了。
好吧,說些高興的事兒吧。其實我不陽痿,而且很厲害,這是我那個高度疑似未婚妻對我說的。對,我有女朋友了,這是我今年最大的收獲。
她叫“高秀秀”,是同事王大姐給介紹的,她和我在同一個單位但不在一個部門,大我兩歲,她生於鄉村長於市郊,也一直就業於電通公司。第一次見到秀秀的感覺無法形容,她的美麗瞬間就將我對浪漫愛情的美好願景擊得粉碎。秀秀身高一米七開外,肩寬背厚、體格健碩,濃眉大眼鼻直口方,滿臉的淳樸與執著,聲音中略帶嘶啞卻塞滿了嬌柔。
一麵之後,我渾身顫抖地對王姐說:“姐呀,不行呀。”可王姐卻說:“小子,我看你還行,基本還能配得上人家!”
“啥?你說啥?!”
“什麼這個那個的,你一個電通小工人,個頭不高、歲數不小,沒個家庭背景,還啃不著老,唯一就是你三叔那個破門市,還不知人家留不留給你。就你還打算找個啥樣的?找了這些年,有一個看上你的沒?人家秀秀多好啊,家裏還有地,父母沒負擔,才比你大兩歲,人家還沒說不樂意,你多個啥?”
王姐在我們單位做了二十多年的營銷,這張嘴可當真了得。經她這麼一說,我再見秀秀時,還真的感覺秀秀其實說不出是哪裏……還挺好看的。
於是我跟秀秀約會了。我們吃飯聊天,到廣場走圈。然後再一次吃飯喝酒聊天,到廣場走圈。接著還是吃飯喝酒,可那天我有點喝多了,正好三叔不在家,一種來自遠古的誘惑從秀秀豐滿的身軀中一股股地翻湧出來。我看得襟懷蕩漾腹下一陣剛強,可就在我心底剛剛生出些許邪念的時候。秀秀早就豁然起身,一個熊抱將我翻倒在床。
於是我和秀秀一起跳進了愛河。秀秀的淳樸與直白讓我迷戀,每次她在用強悍製服我的剛強的時候,我都會感覺我倆是在生機盎然的田野裏,含情脈脈地四目相望,手中共同握著一根鋤頭,然後一起揮汗如雨的刨地,刨得那麼的投入那麼的快樂,每一下都刨得那麼實在。秀秀身上還有一種東西讓我深深迷戀、無法自持,那就是“母性”。秀秀彪悍地一腳踹開我少男的心扉後,便以雷霆之勢瞬間接管了我的生活,我的衣食住行轉眼進入她的節奏,然後就是那麼井井有條。說實話我不習慣她這麼做,因為從來就沒有人管過我。但,我喜歡她這麼做,因為從來就沒有人管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