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曜策馬在前帶路,四蹄揀起無數飛泥。估摸著猛虎軍全數入營,他猛地將韁繩從左側一拽,鑽入一處消失不見。
於此同時,東營的喊殺聲戛然而止。
死寂,一片死寂,整座軍營似乎在一瞬間變成了一座空墳。
孫存年反應過來的時候,大喝一聲:“撤!快撤!有埋伏!”
“嗡——”
一聲悶重而又深沉的牛角號聲響起,唐龍軍隨之出動。如同漫天撒豆子一般,憑空出現在軍營的四麵八方。
夜色漆黑一片,卻依然可看得清在雨簾下如同山鬼呼嘯的唐龍軍四處穿梭,從容不迫地隆隆進逼,轉眼便將猛虎軍團團圍住。
於此同時,軍營大門驟然關閉,徹底變成了一隻大甕。
君無退路,甕中捉鱉!
孫存年四下張望一眼,不禁仰天大笑,冷冷道:“雷曜,爾竟負我?!”
“為唐王而戰,活捉孫存年,殺!”單成益舉起手中霹靂鐵槊,猛地一夾馬肚子,逆雨而來。
“逆賊造反,殺!”
孫存年也曾是金戈鐵馬的血戰之士,雖被圍困,卻不怯戰。手中長戟橫掃,一聲嘶吼,拍馬迎上!
頃刻間就兩人纏鬥在一起,直踩踏的血泥橫飛。戰馬嘶鳴,鐵器相擊,濺起寸許長的火花。
敵我相見,何來退讓,隻有一個字——殺!
隨著閃爍的寒光,兩人你來我往,片刻間已殺了十個回合。
於此同時,左中郎將張元,右中郎將甘新達,雲騎尉宋翰,典韋各自帶著一路人馬,從四麵八方殺將出來。
喊殺聲,慘叫聲,刀兵相見之間,震動心弦。
唐龍軍常年戍邊,又在陸十四手下血戰三年,個個體格健壯如牛。健碩的身影如同攜裹著滔天巨浪,瞬間將猛虎軍的防禦陣型衝散!
典韋自不必說,生而為煞,古之惡來!
兩柄雙刹鐵戟,在密不透風的雨簾中劈砍,所過之處如收割機,屍體如麥浪齊刷刷倒下一片。
左中郎將張元,被他這狂暴的殺人之術驚的是目瞪口呆。旋即一聲大喝,不甘示弱,祭出了自己的殺器——辰雷震天戟!
“兄弟,可敢比試一番?”
“比什麼?”典韋說著彎腰一撈,又是一顆碩大的人頭,旋即像扔手雷一般砸向蜂擁而來的猛虎軍士兵,談笑風生。
“比殺人,誰殺的人最多,爾可敢?”張元一臉的不服氣,將手中的辰雷震天戟橫著一掃,便是一片血光。
下一秒,四五個士兵便齊刷刷倒地不起。
“小子,好張狂的口氣,那俺就陪你耍耍!一會兒要是輸的脫褲子,可別求俺。哈哈哈!”
話音落,典韋已經化為一道黑影,如猛虎下山,勢不可擋.
“贏的未必就是你!”
張元怒發衝冠,咆哮一聲,也跟著殺將進去。
戰場乃生死場,這兩人竟然將人命當成賭注。猛虎軍士兵聞言,不禁一陣心驚膽寒。
再見唐龍軍士兵喊聲震動天地,直往前衝,半步不退。心中不由生出一種莫名的恐懼,握著長戈的雙手,也有些顫抖。
一個人往後退半步,就會人無數人後退。
對死亡的恐懼,如同被推倒的多米諾骨牌,眨眼便在猛虎軍中蔓延。
“不許退,給我殺!”
孫存年早就殺紅了雙眼,握著戰戟的右手,震出了無數道血口子。
“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話音落,隻見他雙腿在馬鞍上猛地一夾,兜頭就是一槍刺出。
這一槍,又狠又急,恨不得一槍就刺穿單成益的咽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