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正是當朝薄皇後的親哥哥,梁王陸十五的親舅舅,赤烏國的護國柱臣——安國公宇文博。
當趙德海最後一句詔書的念完的時候,他的脊背狠狠地哆嗦了一下。
“...........詔唐王陸十四覲見!”
“...........詔唐王陸十四覲見!”
........
“駕!”
一個身穿銀色鎧甲的少年,策馬揚鞭,一路飛馳,從興安街上打馬而過。
這馬身高一丈,胸闊三尺。皮毛赤金色,油光水滑,雨點子一絲不掛。
大塊白玉斑點,透出精壯的驃骨,四蹄飛揚,如踏虛空。
馬蹄所過之處,水花泥屑一片,如平湖投石,炸起一片驚雷。
隻是一眨眼的功夫,少年已經消失在長街盡頭,隻剩下雨路泥濘。
忽而,又是一陣急促的馬蹄聲,緊追而來。
“律~”
“律~”
韁繩勒住,兩匹戰馬隨即停在雨簾中,翊麾校尉常忠勒馬歎息道:“皇上病危,十四爺心中急切。這黃驃透骨龍可是天賜神馬,不是我等這樣的戰馬能趕得上的。”
“這關鍵時刻,皇上隻詔了我們十四爺一人。看來這天下,必是我們十四爺的無疑。”翊麾副校尉趙凱旋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喜形於色道。
“凱旋,這金烏城可不比咱唐地,胡說是要掉腦袋的!”
常忠四下看了一眼,壓低嗓音沉聲道:“咱十四爺是上馬戰,下馬眠,不參朝政。這京城裏的水深,我們還是少說多聽,不要添亂為上。”
“常校尉提醒的是。”
...........
綿綿陰雨,泡出一個滲骨的深秋。
天地不眠,宮廷裏醞釀了許久的疾風驟雨,終於兜不住,轉瞬即來。
興安門外,陸十四躍馬而下,邊跑邊將手中的佩劍扔給禁衛軍。
他顧不得擦一下雨水浸透的臉,大步狂奔,直震的鎧甲上的雨珠子“撲簌簌”砸落。
“唐王,且慢!”
一聲低沉,安國公宇文博起身擋住去路,手握朝笏,微微施禮。
但是目光卻是傲慢不堪,絲毫沒有將他放在眼裏:“唐王一身戎裝,風塵仆仆,如此覲見皇上成何體統?”
“安國公,父皇病重,連發三封急詔。我日夜兼程,不敢有絲毫怠慢。戎裝覲見,也是迫不得已。”
陸十四自然知道,這宇文博視自己為眼中釘肉中刺,此刻看見自己,更是恨不得一道斃殺。
但是自古君臣有別,更何況現在眾目睽睽。他就算再跋扈,也不敢不收斂。
恰在此時,紫宸殿的宮門打開,趙德海一看到他,急忙道:“唐王,您可算回來了,皇上正念叨您呢!”
說完,他又小跑著上前兩步,對著宇文博道:“安國公,皇上心疼眾位老臣的身體,今兒不用都在這裏跪著了。各位大人,請回吧。”
“趙公公,皇上沒說還要見誰嗎?”宇文博一臉憂慮,目光中又帶著一絲掩藏不住的期待之色。
“回大人的話,目前還沒有。您也請回吧,一天的陰雨,您這身子骨可受不了。”趙德海勸道,臉上卻不顯山不露水,沒有一絲多餘的表情。
“趙公公,皇上要是想見微臣和十五,不管何時,我們都在興安門外候旨。”
“大人放心,您的話我一定帶給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