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知否?雁字雲沉,難寫傷心句。沈鯨的一詞在我心中默默地吟著,窗外孤鳥難尋行,我尋著卻找不到一處慰藉,雙眸中已然是模糊不可見。
“洛依,你和念慈去拜祭一下你爺爺吧!”
“……”
我們都沒有說話,我不知道怎麼回答,念慈應該也是這樣想的吧,她的悲傷不比我的少。
“我才不去呢,我不哭,假惺惺的!”情緒終於積鬱而薄發。
沉寂的像飛鳥的羽毛撫過一般的氣氛,被這麼一句矢心的話打破。“我不是不肯去,而是我怕去。”坐在門口嘴裏呢喃著。總是問我放學回來了嗎的爺爺,就這麼無聲無息的離開了我的世界,心裏自然些許不能冷靜。
“什麼叫假惺惺?你爺爺平時那麼疼你!”母親對我所言,似有不滿!
“好……我們……去!”從我說這句話的時候,喉嚨就像被魚刺頂住一樣難受,全身有些抽搐。我低著頭跟在母親的身後,念慈跟在我的身後,低著頭。從睫毛陰陽雙頰處流出幾滴淚水,濕嗒嗒地滴落在地上。很輕,風吹過,沒人知道它的存在。
我和念慈低著頭各懷心事,但那種惆悵全部和肢體語言聯係在一起來了。一抬頭,我望見院子裏設的靈堂,一張照片,爺爺便被定格在了那相框裏。隻限於和那照片框的幾寸土地所走動了,黑白兩色搭配的詼諧無力,讓人心裏發怵。但爺爺,他那雙眸,像被雨水衝刷過了一般透澈,依舊那麼溫暖,堂前,大伯化神跪著,一身素白,手裏拿著紙錢,眼睛裏卻有一絲賊溜的感覺。母親帶著我和念慈走到靈堂的中間,一口棺材停在了堂前,前麵有紙人引路,三柱香燒的盈茂,撲通一聲。我和念慈跪在了堂前。我抽憩著,想哭卻不敢哭。心裏像是幾萬隻螞蟻一起吞噬,念慈在隨跪下的那一瞬間,已然是淚灑滿麵,父親的臉哭的已經看不出模樣,我看不清他的眼神到底是怎樣的,他邊哭邊和我們說,爺爺在的時候,對我們所有的愛,爺爺走了,我們再也看不見他了,說爺爺,每次到放學的時候,爺爺總會提前半個時辰到門口,等著我們,嘴裏念叨這我們怎麼還沒有回來,若是我們因為貪玩誤了時辰,爺爺急得到處問,“洛依,念慈,怎麼還沒有回來?”
他走了,世界便再沒有他,便再沒有第二人如此如他一般待我。
昔我往矣,楊柳依依,今我來思,雨霏霏。
心中那片烏雲終於拖不住雨的打擊了,散了。我趴在地上,哭的泣不成聲。三柱香燒的我得心裂,我用手指緊緊的抓著地。泥土從我的手指縫進去到了我得肉裏,然後一路運輸到了心裏。涼涼的也很苦,我的腦回路裏不斷出現著爺爺的影像,一度昏厥。父親和母親把念慈拉起來,念慈閉著雙眼又自然地跪了回去。念慈的眼淚和鼻涕不停的流著。嘶喊著,我被父親拉起來站在那裏望著那口棺材。隻是呆呆地瞧著,母親怕我們傷心過度,抱了我們一下,帶我們出去。我和念慈碎說出去了,但是一個勁兒的哭,母親告訴我們,出來了再哭的話是不吉利的,對於爺爺的逝去也是不好的,我們便隻是咬著嘴唇,不再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