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意思？”
“沒什麼，”涉水趕緊收回眼神，“現在我們要做的就是悄悄溜進去…對了，你能找到那烏鴉在哪兒嗎？”
“我隻是修道之人，又不是神仙。”吳玄申辯。
“修道之人不練方術，那你修道又有何用？”
“我…”吳玄答不出來了。
“修道嘛，求的無非是一個長生不死，有朝一日能以凡人之軀殼接近於仙。這些你師傅都沒教過麼？”
“教過。”
“那你…”
“我不需要，我覺得做個凡人沒什麼不好。”
說這話的時候，吳玄沒有看涉水，隻是盯著眼前圍牆下生長著的青苔。他的側臉很嚴肅，很美，他的聲音很淡漠，很柔，但涉水卻無端的覺得這話發自肺腑。
原來世上還有不願成仙的凡人…她這麼想著。
見她在發呆，吳玄問道：“你準備怎麼進去？”
“喏，”涉水努努嘴，“這扇門不是在這兒呢麼？”
吳玄這才注意到他們眼前的不僅是一堵牆，在那枝繁葉茂的爬牆虎掩蓋的後麵，竟然就是他們昨晚逃跑時走的門。
不細看還真發現不了。
“你倒挺會找。”他笑。
“那是，也不看看我是誰。”涉水不客氣地自吹，“不過我剛才試過了，門內似乎上了很重的鎖，推起來嘩啦嘩啦直響。隻怕是我們昨晚打草驚蛇了…”
“誰叫烏鴉那麼巧飛進這院子，”吳玄道，“你真的看清楚了？”
“看清楚了，”涉水有些不耐煩，“不然你以為我願意到這兒來？”
吳玄連忙笑著安撫：“我不就順嘴一說嘛，幹嘛那麼凶。話說回來，鎮子小還真有好處，無論去什麼地方，走兩三步路就到了。”
“現在是感歎這個的時候麼？”涉水白他一眼。
“哎，”吳玄故意誇張地歎了一口氣，“我原本還打算幫你，可你這個態度…”
涉水微微感覺不妙。
“求我，求我我就帶你進去。”
看著他笑得一臉邪氣，涉水恨不得撲上去撕爛那張臉。
“不求。”她幹脆道，“再說了，你能有什麼辦法——啊——”
說話間，涉水整個人被吳玄攔腰勾起，像鋪蓋卷兒似的夾在身側。隻見吳玄腳下一個猛蹬，“嘩啦啦”一陣衣襟翻飛的響動，再回過神來時，二人已經到了高牆的內側。
涉水手腳並用的欲掙脫，吳玄冷不防一鬆手，她便結結實實摔在了地麵上。
“你想死麼——”涉水壓低聲音教訓他，“萬一牆內有人怎麼辦？！”
“不會有人的。”吳玄一個眼神，示意她看看空蕩蕩的院落。
涉水不服氣：“你憑什麼這麼肯定…”
“這還用問？煙花之地做的是夜間生意，白天自然是萬籟俱寂了。”
涉水仔細一想，覺得也不無道理，但為了挽回點麵子，遂調侃道：“你對這種地方倒是熟門熟路。”
“道士又不是和尚，禁什麼女色？”吳玄淡定反問。
“什麼？”涉水吃驚。
“敢情淮水娘娘你不知道？”吳玄笑得譏諷，“隻不過五色之物會影響修行，所以修道之人大多不願近女色。但我也說過了，我本不望成仙，所以…”說完，他無所謂地聳了聳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