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學館裏教過...”浣溪委屈狀。
涉水不理他,問老府君道:“早聽聞玄武神君身體欠佳,一直鎮守在北海閉門不出,為何此時會忽然提出辦壽?”
“你有所不知,”老府君搖頭,“玄武神君雖然身體欠佳,但每隔五百年都會宴請天下各水府的仙君前去賀壽...你跟浣溪才兩百歲,不了解內情也情有可原。”
“那父親大人此次又為何讓我和浣溪代為前去呢?”
“哎...今年淮域大旱,我若隻身離開所管水府,置萬千黎民性命於不顧,實在於心不忍。再加上浣溪...”
浣溪聞言站直了身子。
老府君對他道:“你遲早要繼承淮水府君之位。此次前去賀壽,不僅可以在途中得到曆練,到了北海,亦可結交到其他水府仙君,打點好關係,日後行走辦事也方便。”
“哦...”浣溪若有所思地點頭。
“那為何女兒也要跟去?”涉水不解。
“這個..為父也不甚明白,”老府君皺了眉,似乎很困擾,“宴帖上專程寫了你的名字。”說著,著人遞過來一張紅底燙金的請柬。
涉水驚得合不攏嘴,顫抖著手接過,打開一看,隻見上麵用金色的毛筆龍飛鳳舞寫著幾個大字——
“另,請淮水娘娘淮涉水”。
下筆有力,鐵畫銀鉤,灑脫而狂狷。
殿上眾水闕仙班都驚呆了,一時間隻聞得大殿裏議論紛紛,半晌才安靜下來。
隻聽浣溪冷不防道:“啊,我懂了。這就叫做母係崇拜。”
於是眾卿家又開始了新一輪的討論。
涉水心裏隱隱有些不安:真是這樣嗎?
涉水和浣溪出發的那天,陰雨蒙蒙。淮水府上下君臣一齊為他倆送行,隻引得天上烏雲滾滾,淮水畔巨浪翻騰。
“姐,廟裏那位真的不來送送你?”浣溪一麵對著送行人群微笑,一麵從嘴裏擠出話來問涉水。
“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涉水白他一眼,轉而向母親走近。
從來都是矜持高貴的主母哭得淚眼婆娑,竟比送他倆去東海學館求學時還要傷心:“你們姐弟倆一路上一定要互相照顧...出門在外萬事都要小心...要多注意身體...”
“娘...”剛才還在八卦的浣溪聞言,嘴巴一撇,竟是要落下淚來。
涉水趕緊擰了他一把,道:“我們會的,娘親也要保重。”
老府君也是一臉惆悵:“你們此去北海,天高路遠,記得要日行一善以增修為,切莫與人發生爭執,說話做事要符合身份,始終莫忘你們是淮水府的人。”
涉水和浣溪點頭。
“還有,”老府君將手伸入自己寬大的袖口,“這是給你們的。”
隻見他的手掌中,不知什麼時候靜靜躺了一對粉色的瑪瑙鐲子,散發著微弱的熒光——正是封印了姐弟二人法力的法器。
涉水和浣溪伸手接過。印象中,隻要姐弟二人出門在外,這法器必是要上交的,而如今...
“路途凶險,莫用來闖禍。”老府君道。
姐弟二人對視一眼,高興地戴上了:“知道了!”
浩浩蕩蕩一行人走走停停,時不時有人來說些告別的話,姐弟二人一開始還感動不已,到後來聽膩了,就隻有機械點頭的份。就這樣,淮水府的水闕仙班一直把姐弟二人送出十裏開外才陸續打道回府。
老龜相是最後一個走的。臨走前,他把涉水拉到一邊囑咐:“娘娘路上一定要小心,若和少主遇見命格屬火的人一定要避開,記住了嗎?”
“命格屬火的人?為什麼?”
“額...咳咳,你和少主都是水神,與命格屬火之人生來不合,會鬧出亂子的。”老龜相嚴肅地摸著胡子點頭。
“我知道了。”雖然感到理由有些牽強,但涉水還是應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