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初一,紫金公主鑾駕到達安陽,韓衛王率文武百官出城相迎,同時頒布詔書,封紫金五公主為韓衛王後,舉朝大驚,紛紛上諫。
一眾老臣來到王宮之外,要求麵聖,卻被擋在了宮外,不得入內。於是王宮外,跪了一地白發蒼蒼的老臣。王宮外已圍了不少百姓,口中議論紛紛。
“這些老大人這是做什麼呢?雖說現在天氣不熱,但這麼跪著,身子也吃不消吧。”路人甲道。
路人乙道:“你還沒聽說,大王跑到忻嵐將紫金公主據為己有?那可是來聯姻的太子妃啊!”
“那不是有違人倫嗎?”路人丙問道。
路人丁道:“話也不能這麼說,不是還沒成親嗎?”
百姓們議論紛紛,以左相為首的官員,沉默不語,終於左相長孫俊奇站起身來,右相徐褚亮忙問道:“長孫,你要幹什麼?”
長孫俊奇沉聲道:“我要擊登聞鼓!”
徐褚亮急道:“登聞鼓可不能隨便敲啊!”
長孫俊奇怒道:“大王作出這等事,難道要坐視不理?”
徐褚亮勸道:“長孫,不要意氣用事!登聞鼓非關係到國家存亡是不能敲的啊!”
“難道現在還不到國家存亡的時候?”長孫俊奇反問道,蒼老的語氣中盡是痛心。
徐褚亮一歎,也站起身來:“也罷,這登聞鼓我與你一同敲了。”
長孫俊奇伸手一攔:“這登聞鼓一敲,生死難料,我若有個好歹,這朝中還要依仗你,你就甭湊這熱鬧了。”
徐褚亮眼中含淚,點頭應下了:“好,你放心就是。”
“咚咚咚”鼓聲震天響起,長孫俊奇手中的鼓槌敲上鼓麵,鼓麵不停地振動,長孫俊奇握著鼓槌的手指節分明,徐褚亮就站在他的身後,雙目含淚。
宮門之上一個小黃門探出頭來,不滿地嚷嚷道:“吵什麼吵?宮門重地,豈容而等放肆?”尖細的嗓音讓人聞之生厭。
長孫俊奇丟下鼓槌,仰起頭,對著宮門上道:“臣長孫俊奇有要事求見陛下,請陛下恩準!”蒼老的聲音在空闊的大地上響起,四周頓時一片寂靜,所有人的目光集中在那個老人的身上。
小黃門應了一聲:“哦,等著,我這就去稟報。”說完人就走了。
許久,還是不見人影,長孫俊奇抬頭看看天色,一個時辰已經過了,就算是繞過半個王宮也該找到人了,卻到此時還是不見召見,其意如何已是一目了然。
和徐褚亮對視一眼,再次撿起地上的鼓槌,“咚咚咚”的鼓聲再次響起來。
不久,一個小黃門再次出現在宮門上,不耐煩地問道:“又怎麼了?”
長孫俊奇再次道:“臣長孫俊奇有要事求見陛下,請陛下恩準!”
“不是都說了,讓你等著!”小黃門的語氣極為惡劣。
長孫俊奇低了頭,沉聲道:“請再通傳一次!”
小黃門被長孫俊奇氣勢所懾,冷哼一聲:“等著!”說完又不見了人影。
又一個時辰過去了,還是一點動靜都沒有。而此時長孫俊奇額頭已是冷汗潸潸,跪在一旁的徐褚亮更是以手支地,臉色蒼白,顯然已到極限,就快撐不住了。
長孫俊奇氣得須發皆張,拿起鼓槌又大力地敲了起來。
須臾,大總管竇德出現在宮門之上,高聲道:“大王口諭,今日不見外臣,諸位大人都請回吧。左相也請回吧,大王今日是無論如何不會見你的!”
說完竇德轉身走了,隻留下宮門外一地的臣子,突然有人驚呼道:“老丞相,你醒醒,醒醒啊!”
“快!快去請大夫啊!”又有人道。
長孫俊奇也顫顫巍巍地來到徐褚亮身邊扶住暈過去的徐褚亮,顫聲道:“徐老弟,醒醒,快醒醒!”
可徐褚亮隻是閉緊了眼,沒有絲毫回應。
眾人亂作一團,長孫俊奇氣得全身發抖,顫巍巍地站起身來,衝著宮門悲愴地喊道:“大王做出這等大逆之事,是天要亡我韓衛啊!哈哈哈……天要亡我韓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