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現在開始明白了,這“危險期”大概就是女人容易懷孕的時期,過去他不明白,因為男女隻要幹“那事”就會懷孕的。而她說的那“東西”,大概就是避孕套或者避孕藥什麼的,問題是他從來沒有去買過呀。再說,隻是母親去世的那天晚上,他差點與她做了“那事”,而她說什麼“賓館”呀,什麼“每次想要就要”之類的,他一點也不明白。
他愣了半天沒有回過神來。
想了想,他突然站起來走近她,伸手摸了摸她的額頭:“你的病是不是還沒有好?”
他以為她還在發燒,可能有點神誌不清。她一把推開他的手:“你覺得自己很幽默嗎?可我一點也不覺得好笑!”
他覺得她有點不對勁,卻又說不出來哪裏不對勁。
他突然想起那天從母親靈堂出來時,因為看到一個死人,她當時嚇得尖叫起來,是不是那次受到驚嚇還沒有恢複過來?想到這裏,歐陽達興真的有點擔心起來。他用手托著她的下吧,叫了聲:“李楓!”
“幹什麼?”
她還知道自己的名字,應該沒有瘋,於是,他問道:“我是誰?”
“哼,你就是你唄!”
“我們過去上過床嗎?”
“你說呢?”
“我們上過幾次床?”
“你說呢?”
歐陽達興看到她還是一副生氣的樣子,沒有表現出什麼不正常的樣子。但他隱隱約約地意識到,從剛才她的話中,似乎是把自己當成了另外一個男人,並且那個男人和她的關係已經很不一般了。
是說漏了嘴嗎?
但她怎麼象還沒有察覺似的?如果是說漏了嘴,那麼她現在做的,應該是想辦法掩飾過去才對,但她似乎沒有那個意思。
大白天的,她居然莫名其妙地把自己當成另外一個人,如果不是高燒燒糊塗了,那麼就一定是神經不正常了。
可剛才摸了她的額頭並不燒呀!
歐陽達興兩眼盯著她,一時想不出其他辦法來。而她似乎已經十分氣憤了,兩眼也直勾勾地看著他,一動也不動。
“你說,”歐陽達興把聲音放低:“我叫什麼名字?”
李楓顯然沒有想到他有這麼一問,目光突然有點呆滯起來:“什麼?”
“你說我叫什麼名字?”
李楓緊皺著眉頭,覺得他的名字就在嘴邊,可怎麼都說不出來。
歐陽達興也有點吃驚,怎麼她竟然叫不出自己的名字,這不太荒唐了嗎?他不相信這是真的:“你不認識我?”
“廢話!不認識你我會天天和你在一起?”
“你什麼時候天天和我在一起了?”
“你什麼意思?我從來就沒有指望你什麼,這麼多年了,你現在把我當累贅了,是嗎?”
歐陽達興一聽,心底直冒涼氣:難道她和別的男人在一起很多年了?還經常用那“東西”幹“那事”?他萬般無奈地搖了搖頭,心裏隻希望她是在胡說八道:“那你說,我到底叫什麼名字?”
李楓愣了半天,突然一轉身,抱著枕頭放聲痛哭起來。
“李楓,李楓——”
“嗚——,你討厭,知道人家想不起你的名字,非要逼著人家說,嗚……”
歐陽達興睜大雙眼盯著她的背影,一副哭笑不得、欲哭無淚的樣子。他怎麼也沒有想到,自己朝思暮想,甚至不惜千裏趕來尋找的女人,不僅叫不出自己的名字,似乎還把自己當成了另外一個男人,這讓他怎麼也接受不了。
他突然衝出門外,直接朝李彤她們廠裏奔去。
“哎,你幹什麼的?”
看到他低著頭往廠裏跑,保安老鄭一把拉住了他。他放手把老鄭推開,兩眼冒著怒火地朝他吼道:“找死呀?我找李彤!”
老鄭一愣,心想:這家夥一定是那天晚上打電話來,說要廢了自己的人。他忙堆笑地說道:“這是廠裏的規矩,外人不能進去的,要不您在這裏等會,我去幫您找?”
這時,保安部方部長從廠裏走了出來:“老鄭,有什麼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