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話 河山變色前兆顯(2 / 2)

後這事兒還是被沸沸揚揚的傳了出去,也不知是有心還是無心,有心的話又不知是誰有著這等早已遊.離出了事物本身的惡毒之心……

這無異於給了那些心懷不軌、念頭不安分的朝臣們一個最直接的反對皇上的理由,剛好讓他們借著此事兒對皇上大肆質疑、口口聲聲道著皇上已被佞臣與妖妃迷惑的渾然不知東南西北,便是連皇後並著莊妃的苦心勸諫都再聽不進去,儼然已經無藥可救、病入膏盲!

半月之後,已有一些本就生有反骨的朝臣集結成黨,打著拯救西遼一國、不能眼見明君就此墮落、百姓就此受苦、甚至西遼就此消亡的好一通浩然正氣的名目,而舉旗謀反。

蕭皇後父親手下大將帶頭倒戈向了前朝遼王的餘黨、遼王世子的部下。如此,便是連總出太後皇後天子嬪禦、與帝共榮的蕭家一脈都隱見不忠之嫌……

我聽陛下撫著太陽穴緩緩道出這一遭時,心中不禁生了個恍惚:“遼王世子……遼王還有個兒子?”這位遼王指的是前永慶一朝皇上之弟“鎮國輔政遼王”,說起來是當今弘德一朝皇上的叔父。

那位遼王素來精明利落,實乃西遼幹才,亦是諸王裏唯一不曾就藩的親王。原本便多得父皇器重與賞識,但終因出身等原因而與皇位無緣。

說到了底誰的出身便比誰高了一些?不過就是生母心機不夠、亦或自己時運不至,方落了那般下場!

於是在前朝永慶帝登基之後,這位素有幹才的王爺便被欽封為“鎮國輔政”王。從這封號便可看出,這位王爺為西遼出力頗多,但同樣也一直都沒能逃出皇上的忌憚。他與自己那天子之位的哥哥心機明暗鬥了一世,最終被尋到紕漏,落得個貶為庶民、放逐而去、又半道淒淒慘慘死去的悲慘結局。

也是可憐那麼一位生性高潔、且被自己的父皇讚曰“有治世之才”的精英秀氣的王爺,就此落得半生機關算盡、一場輾轉成空,到了頭權勢、愛情、甚至連一個安穩的度日都變得什麼都再也沒有!

卻,何曾聽說他還有一個流落民間的世子?便是有兒子,當初遼王府上下並著輔佐他的心腹沈家一脈,不都也該一夜之間被滅滿門了麼?

正狐疑間,劉福海進來福身行禮,報之皇上說清歡樂師來了。

我方回神,錯落光影裏見皇上在甫聞“清歡”兩個字眼時,麵色比方才變得愈發凝重。

我便更為不解,心道都至了這個節骨眼兒上,皇上若是宣召最為倚重與信任的國舅爺進宮議事委實是對,但他怎麼還有心思宣召樂師禦前奏樂?莫非是心境太寥落、神緒太紛雜,故而要那樂師以卓絕曲藝奏樂一曲、排遣心緒?

“愛妃。”

出神時陛下忽而側目瞧我一瞧,素白的麵孔竭力牽出一道淡金色的笑顏:“你先退下。”

這倒又是委實奇怪了!便是宣召清歡奏樂,又何故要我退下?

但皇上既然如此發命,我便也不好拂逆,輾轉須臾,權且頷首垂眸應了個諾,旋即轉身轉了蓮步,一路逶迤著退出了禦書房去。

邁了門檻兒出去,剛好就與這迎麵過來的清歡給撞了見。

這半月因朝中出了許多煩心事,我把一顆心全都付諸在了陛下的身上,而沒怎麼去看過他。眼下這堪堪一照麵,見他身子骨當是好了許多,整個人除了麵目看著仍有那麼幾分憔悴之外,其它的都還恢複的不錯。

他與我照麵,微怔後對我頷首行了個禮。

我亦對他點頭示意,原本還想言些關懷的字句出來,但不知怎麼,被一股極怪異的氣場給逼仄在了喉嚨裏,居然一個字都吐不出來。

見他麵色亦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躊躇半晌到底與我一樣沒發出聲息。

就此瞧著他一路進去,我心裏頭起了些莫名的異樣,總覺有哪裏不對勁。便沒有真正離開,而是對著劉福海使了眼色退了他下去,後屏息凝神靜靜的躲在門邊、小心倚著已經閉合的門扇悄然偷聽裏邊兒的動靜。

內裏似有一瞬間的沉默,也不見清歡見禮、也不見皇上啟口發聲。又或許是清歡已然頷首見禮,但皇上沒有啟口讓他起來。

就當我不由蹙眉斂眸有些不耐之時,驀聽得裏邊兒皇上於沉寂中逼仄的一聲:“你就是遼王世子。”

錚然一下……我心念登時有若倒海翻江,耳廓一陣放空盲音接踵且逼仄的連呼吸都顯窘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