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有涉及到清歡的事情,怎麼就都能出乎意料到了這等樣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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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都不知道自個是怎麼從乾元殿裏一路回去的!真個是失魂落魄愁緒滿氤不可比擬的!
如果,我是說如果,如果清歡記恨國舅多半兒是因為我的緣故,那麼他又會不會因為吃我和皇上的醋,而有心對皇上加以曲意迷惑?
他喜歡我,又是喜歡我什麼?我身上有什麼吸引他的地方讓他來喜歡?
不過轉念,皇上又是喜歡我什麼?
很多事情,這世上特別是感情的事情,從來都沒有一個所謂評判的標準,沒有一個可以言的出口便叫人信服的理由。如此無端,也如此糊塗!
回了漱慶蘅華後,卻見賢妃娘娘早已來了這裏。
我微驚,不知傾煙怎麼好生生的這個時候過來串門兒?又尋思著大抵是她聽說了簇錦在彩繪椒廊處同霍清漪的事情,心裏有些疑惑需要我開解,故如此堪堪的過來了吧!
邊念及著,權且壓製住方才對清歡的那些衝頭思緒,笑盈盈進了內室,對傾煙把身子伏了一伏:“什麼風兒把賢妃娘娘您給吹了來?”且說著話,我接過宮女遞來的茶親自送到她麵前,“瞧著,這個時辰天上的暑氣還不曾消退,大五月的也不怕熱壞了身子!”我與傾煙之間不會疏遠,這樣十幾年跟著走過來,無論是宮婢還是妃嬪,最黑暗的那段日子都相互扶持、相互鼓勵與籌謀的堪堪走過了,之間情義最是深厚,也不容易再受什麼外界的因素會更迭改變一二。
她接過茶盞抿了一口,旋即對我使了眼色。
我自然會意,抬手退去這一幹服侍之人,便在與她相對的位置把身落座:“好姐姐,怎麼了?”斂眸沉聲,其實心裏有數。
果然傾煙搖首微歎,複轉眸瞥我一眼:“好丫頭,簇錦與國舅爺在禦花園外那樣大的事,你還問本宮怎麼了?”這話有刻意的矯情,但全無怨怪。
“嘖。”我歎了一聲,轉眸徐徐然莞爾,“怎樣大的事?橫豎不過就是簇錦為救下我與國舅爺,於是雙雙演了一場戲而已!又不會少塊兒肉。”於此錯開眸子做了不屑狀。
雖然我麵上是一副怨怪傾煙小題大做的模樣,但其實我心裏也委實是覺的有愧簇錦、且是真正的感激簇錦的!但我偏就是這麼個嘴上發硬的性子,半點兒也不能由誰來控製!
傾煙對我最是了然,見我如此,倒也沒同我較真兒:“我也心知你與國舅爺是遭了小人算計。”她牽唇再歎,旋即抬手撫撫我的肩膀,側首凝眸蹙了眉目一字一句,“但你想過沒有,出了這樣的事兒你叫簇錦她往後麵子往哪裏擱置?”略有緩氣,“一個女孩子最是冰清玉潔,現下橫生如此波瀾,你又叫她如何不被人指摘?嗯?”她不待我斂瞼答話,又徐徐然緊密密的補充一句,“本宮這次來,也不是說你哪處做的不對,隻是提醒你往後行事多留個心眼兒……你素性最是敏銳機靈,但機靈過了頭就容易太自信、自信過了頭就總也自以為是!盡量避免再有如此枝節橫生出來,豈不就不會有了這諸多煩心熬神?”語盡搖首微微,又落一目光,神色告誡伴著擔憂。
這些個道理我心裏也懂,不過自傾煙口裏說出來,聽在我耳廓裏就覺的這心跟著一暖。
我也知道她是當真在關心:“好了,我日後更加小心就是。”頷首引唇,旋即又起了抹玩心逗她,“賢妃娘娘若是怕簇錦被誰背後指摘、吃了虧去,不如就把她放在妾身這蘅華苑來,有我這麼個厲害的主子護著她,卻又有誰敢去中傷她一二?”
“去你的!”這話一出口,傾煙就推了我一把給了我一句。我嘻嘻一笑間,見她且玩且肅的重又啟口,目色頗為動容、言語也是真摯,“無論如何你都得把簇錦給我留下,好歹要留下簇錦。你都走了,還想要我的簇錦,那你要我日後指著那些個半路跟過來的、橫豎喂不熟的丫頭們伺候著度日?”於此也是好笑,轉首錯目,“決計是不行的,沒得餘地!”
這模樣瞧的我心中好笑之餘又生嫉妒。我也沒當真想要簇錦,因為誠如傾煙所說,那逐字逐句也都是我放在心裏的顧慮:“好了好了,賢妃娘娘忒不識逗!”我抬手拍拍她的手腕,展顏無奈一句。
她便回身對我一笑,也是會心,暖意氤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