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錦年露出無言的苦笑,踉蹌著腳步離開了KTV,然後一個人拖著疲憊的身子在街道上四處遊蕩,遊蕩著,不知道該去向何處。他的心迷路了,永遠都將飄飄蕩蕩,再無所依。
本來他擁有一個可以棲息的港灣,但他自己卻一步一步親自將那個港灣殘忍的摧毀了。
他後悔,悔不當初。
當初為何要設計那樣的陰謀去接近心暖。讓兩人之間的關係變得那麼複雜,再也回不去當初的單純。
深夜,月涼如水,季錦年沒有回家,沒有去酒店,甚至沒有去汽車旅館找一間舒適的房間,就在一個寬闊個廣場上坐了一夜。
整整一夜,他自始至終都沒有閉上眼睛過。
他抬頭望向浩瀚的天際,望向高樓大廈跟人漸漸稀少的街道,不自覺就淚流滿麵。平日裏高高在上的季錦年,此刻卻像個丟失了心愛玩具的小孩。
然而,時至今日,一切都是他自作自受,不能埋怨任何人。
想起跟心暖的一點一滴,心不由自主一陣一陣揪痛。
她的笑顏如花,她的淚如雨下,她的倔強,她的堅強,她隱藏在內心深處的脆弱。在心中是那麼的清晰。原來,她的一切已經深入骨髓。但他,終究是要放手的啊!因為他不配,他永遠失去了那樣的資格。
晨光熹微,日出漸漸升起,安靜的廣場也接二連三的被晨練的人們所占據。
他揉了揉疲憊的雙眼,提起步子朝北方走去。
不久後,季錦年人已經到了醫院。
他把自己的情況寫在紙上,告訴了五官科最權威的醫生,又做了最詳細的檢查。
他坐在檢走廊上,焦躁不安的等待著檢查結果。
雖然知道情況有多嚴重,他還是抱著最後一絲期待,希望會有所謂的奇跡出現。
隻要那個奇跡能出現,他願意付出一切去交換,因為那樣他就有機會去彌補對心暖犯下的一切過錯。
然而,他終究沒有等到那個奇跡。當醫生將那個意料之中的檢查結果告知他時,他整個人跌坐在地上,狼狽不堪。
“季先生,你還好嗎?”
他擺了擺手,跌跌撞撞的跑出了醫院。
10分鍾後,正在跟婚禮策劃公司商討婚禮細節的顏傾收到了來自季錦年的短信。
“別再忙活了,這場婚禮不會舉行。你過來盛夏光年咖啡店,我有事情要拜托你。”
她驚詫萬分,馬上打了電話過去。電話是接通了,但那頭卻沒有發出任何聲音。不安的情緒越來越濃烈。顏傾再也顧不得其他,馬上朝盛夏光年飛奔而去。
季錦年臨窗而坐,聚精會神的用修長的手指正在一張紙上寫著些什麼。
她情不自禁的伸出手去,似乎想要觸摸些什麼。
那個男人啊!她愛了這麼久,最後還是必須成全他。
在愛情裏,她總是這麼的偉大嗬。一次又一次的成全那些曾讓她瘋狂執迷愛過的男人。
她剛在季錦年麵前坐下,他就將剛才那張紙推到她麵前。她詫異的望向上麵的內容,不消片刻便變了臉色。
“不,不會這樣的,一定還有辦法。”
季錦年隻是淡淡的笑笑,又在紙上寫下一段話。
“阿年,難道隻有這唯一的選擇了嗎?心暖她不會??”
他揮了揮手,意思就是他已經決定了,不會再更改。
她苦澀的笑笑。
阿年跟心暖兩個人,兜兜轉轉這許多年,到頭來卻還是落得這樣的結果。
是愛的不夠,還是信的不夠?
她亦不想再去找那個答案。對於她們二人來說,她始終是個局外人。
既然阿年已經做了那樣的決定,就遵從他的話去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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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禮前夕,心暖突然收到季錦年的短信息。看著上麵那行字,手機直接掉落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