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娥早已經放好了拜墊,兩位誥命攜孫跪倒施大禮,“恭賀皇後殿下新春萬福。”
“免了吧。”白采茹令免,命宮娥賜座,問了些家常,又問了李曉、張涵的姓名、年齡、讀什麼書等語。兩位誥命誠惶誠恐一一作答。白采茹又叫過李張二人問了幾句話,兩個人對答如流,看得出也是飽學之士。點點頭含笑說:“二位丞相果然家教有方,二位小卿家博學廣聞甚為難得。今天是新年,想必你們也很忙,我就不多留了。回去代我問好吧。”
兩位誥命見皇後下了逐客令,慌忙起身施禮,帶著孫子退了出去。
“阿霜,你看這兩個孩子怎麼樣?”
秋慕霜看了看白采茹身邊的梅憐雪,梅憐雪依舊低著頭揉弄衣帶,仿佛沒有看見有人進來,沒有聽見有人說話,一張俏麗的粉臉仿佛含了一層冷冷的薄冰。
“阿家,雪娘自幼習武,像這樣酸腐的文人隻怕未必入得了雪娘的眼。”
“哦,”白采茹回身看了看梅憐雪,笑說:“雪娘果然看不上?嗬嗬,也罷了,瞧他們這幅手無縛雞之力的文弱模樣,看著也是生氣。”
話音未落,宮娥又進來回稟:“稟皇後,定國侯雷晞卿,安國侯薑晞卿帶著小郎君前來賀春。”
“讓他們進來。”白采茹說著,向秋慕霜母女說,“定國侯雷鳴,安國侯薑黎可是我瑨國不可多得的大將,他們為我朝的安定立下過汗馬功勞,這次也跟著鬆庭去前敵了。這兩個孩子也是很好的。”
話音未落,雷夫人和薑夫人各領愛子走進殿中,在拜墊上跪下施禮,“恭祝皇後新禧。”
白采茹令免,賜座,依舊說了幾句家常,問了問她們身後的兩位青年武士姓名等語,令他們退去。不時又有幾家公侯內眷攜子前來,白采茹依舊如是,問幾句打發出去。
天近午時,總算沒有人來了,白采茹看了看秋慕霜和梅憐雪,“怎麼樣?有沒有中意的?”
秋慕霜一直在忐忑不安地看著梅憐雪,仿佛要從她臉上哪怕一點兒細小的表情變化中看出點兒什麼。梅憐雪一直低著頭,對來的這是十幾位官宦子弟看也不看一眼,好像是在想著什麼。
“哦,”秋慕霜聽見白采茹問,這才才回過神來,連忙說:“這……啟阿家,這是雪娘的事,還是聽聽雪娘怎麼說吧。她若是中意,兒沒有什麼意見。”
“哦,知道你疼雪娘,雪娘不同意,問你也是白問。雪娘,你看中了誰?告訴祖母,祖母立刻回稟你的阿翁招他為婿。”
梅憐雪這才緋紅著臉慢慢抬起了頭,看了看白采茹,又看了看秋慕霜,一字一頓地說:“讓我看上的人,才貌和身份除非超過兄長,差一點兒雪娘也不嫁。”說完,又低下了頭。
白采茹有些愣了,自己的孫兒自己是知道的,莫說瑨國,就是遍訪六國,能找出和他比肩的人也不容易,更別說超過他的了,這可真是一道大大的難題。
秋慕霜聽了梅憐雪的話心裏暗喜,看了看愣在那兒的白采茹,連忙說:“阿家,雪娘從小和春郎一起長大,難免會拿別人和春郎比,請阿家不要當真。”
“不,不,不……”白采茹笑著搖搖頭,“雪娘好誌氣,像雪娘這樣的女孩兒就應該招一個天下無雙的人為配。既然雪娘提了條件,祖母一定讓給你如願。待我稟知聖人,擇日昭告列國,從全天下為你擇婿。我不信找不出一個可以讓雪娘合心的人。”
“阿家,”秋慕霜連忙說,“雪娘還小,是小兒心性,阿家不要太認真。昭告列國不是鬧著玩的,弄不好要引起各國不睦。請阿家三思。”
“放心吧,我自有分寸。”白采茹拉著梅憐雪的手,慈愛地說:“你母親不替你費心,我替你找,一定讓你合心。”
“阿家,阿家太慣著她了。”秋慕霜連忙向梅憐雪說,“還不快拜謝祖母。”梅憐雪紅著臉起身給白采茹萬福,“多謝祖母。”
白采茹拉起梅憐雪微微一笑,說:“你是祖母心愛的孫女兒,祖母斷不會讓你受委屈的。天不早了,我嫌他們人多鬧,沒留別人吃飯。你們就留在這裏吃午飯吧,免得回去也是冷冷清清的心裏傷感。”
“是。多謝阿家留飯。”秋慕霜連忙拉著梅憐雪答應並道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