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來春往,夏去秋回,轉眼間數年過去了。梅笑春已經長成了翩翩少年,容貌氣度越來越像父親梅鬆庭,不僅俊逸超群,而且文武全才。朝野上下提起平王的小小郎君沒有不嘖嘖稱讚的。梅憐雪也長成了豆蔻年華的妙齡少女,姿容秀美,風姿絕犖。豔名遠播朝野裏外,甚至臨近各國,成了列國公認的絕色美女。
隨著年紀的長大,男女有別的禮教拉遠了兄妹之間的距離,沒有了小時候耳鬢廝磨的親密,更多的是相待以禮的疏遠。
這一天,梅鬆庭正和秋慕霜在廊下看著梅笑春和梅憐雪兄妹練劍。梅興進來回稟:“大王,宮裏的宦者來了。”
“哦。”梅鬆庭一愣,自從自己解職之後,除了每天例行的晨昏定省之後,從來沒有王宮內侍來找自己,今天忽然有內侍來,一定是有什麼事情,連忙說:“讓他進來吧。”
“是。”梅興答應著,返身去喚內侍進來。時間不大,一個十幾歲的小內侍急匆匆地小步緊跑進來,一邊施禮,一邊氣喘籲籲地說:“平王,聖人請大王立刻進宮。”
“欸!”梅鬆庭一愣,連忙問:“父親這麼著急找我,莫不是有什麼重要的事?”
“是啊,聖人接到邊關的告急文書,文書上說:薑國無故起兵,兵犯邊疆。邊疆的守關將領抵擋不利,已經有幾座關隘失守了。聖人請大王進宮就是商量對策的。”
“哦。”梅鬆庭頗有些無奈地搖了搖頭,臉上露出一絲苦笑。“好吧,我即刻隨你進宮。”回身向秋慕霜說:“晞卿繼續看他們練劍吧,我去去就回來。”
秋慕霜聽了內侍的話,心裏不知道為什麼竟有一些不祥的預感似的,連忙說:“難道聖人又要命大王出征嗎?”梅鬆庭無奈地搖搖頭,轉身跟著宦者走了。
梅笑春兄妹看著梅鬆庭遠去的背影,來到秋慕霜的身邊問:“父親又要出征?”秋慕霜看著已經長成翩翩少年的兒子,和越來越美逸的女兒,輕輕歎了一口氣。“是啊,國家有難,我們身為梅氏子孫不能坐視不管。”
“可是,朝裏還有那麼多文臣武將,還有那麼多伯父、叔父,更有數十位宗兄,為什麼一遇到危難總是讓父親到前敵去爭殺?”梅笑春憤然說。
“唉!”秋慕霜歎了一口氣,沒有說話。
梅憐雪連忙說:“那是阿翁看父親有這個本領,才讓父親去的。兩位王伯除了讀書什麼都不會,王兄們隻知道安享榮華,有幾個人配當領兵元帥,有哪個可以像父親那樣威震邊疆?”
梅笑春說:“我當然知道沒有人能和父親比。可是,父親為了瑨國國操心受累,朝裏的那些人還不領情,眼裏隻有大伯父,說什麼父親不是長子。”
“春郎!”秋慕霜連忙喝止住了梅笑春,“國家大事,不是你們小孩子可以妄加議論的。這些話千萬不可在外人麵前說起,會給你父親找來災禍的。明白嗎?”
梅笑春連忙用手捂住了嘴,連連點頭,“嗯,嗯……孩兒記住了。”
“好啦,看你們也沒心思再練劍了,都回去洗臉吧。”秋慕霜心事重重地打發他們兄妹走。
梅笑春因為剛才秋慕霜的嗬斥,怕自己言多語失再惹母親生氣,便垂手出了秋慕霜的院門。
“阿娘不用擔心。即便父親領兵出征也沒什麼的。這些年父親每次出兵不是都能旗開得勝,凱旋而回嗎?以父親的威名,這次一定也能早早得勝回來的。”
秋慕霜看著善解人意的梅憐雪,笑道:“但願真能如雪娘所說就好了。”
“一定會的。阿娘不要擔心了,等父親回來看情況再說吧。”梅憐雪又勸慰秋慕霜。秋慕霜歎道:“好一個善解人意的女兒。有你這麼懂事的女兒,阿娘沒有白熬這麼多年啊。”
“阿娘,”梅憐雪滿心疑惑地看著秋慕霜,問:“阿娘怎麼了?怎麼忽然說這樣的話?舉國上下都知道父親和阿娘舉案齊眉,世上多少人都羨慕呢。難道阿娘的心裏還有什麼難言之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