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鬆庭聽艾氏這樣說才微微舒展了眉頭,點頭說:“多謝阿奶開解,我知道該做什麼了。”
“大王明白就好。先生在內書房等著他們上學呢。”
梅鬆庭看了看梅笑春和梅憐雪,說:“好啦,我們都不要難過了,安心等你們的阿娘回來。既然你們不想吃飯了,就去上學吧,別讓先生久等。”
“是。”兄妹倆施了一禮,攜手出了書房跟著艾氏回內書房讀書。
梅鬆庭靠在椅背上,望著屋頂的天花板出了半天神,才命人更衣進宮向白采茹回稟秋慕霜啟程的消息。
秋慕霜走了,王府裏一下子少了生氣似的,顯得有些死氣沉沉。
梅鬆庭難得的沒有外出巡視邊境,每天除了例行的朝會公事以外,就留在家裏教梅笑春和梅憐雪讀書練武。父子三人每天廝守在一起倒也愜意。
一個月以後,秋慕霜命人送回來了消息,言說秋公不幸亡故,自己要等到發喪出殯,一百天的喪期滿了之後才能回來,叮囑他們父子當心寒暖,擅自保重。同時,鍾國也派遣使臣向梅錦送來了訃告。梅錦派遣朝裏肱股的大臣代表自己前往鍾國吊唁。
得知秋慕霜一半時回不來,梅笑春和梅憐雪兄妹十分掃興,思念之情也日益強烈。每天相對發呆,書讀不進去,武也無心練了。梅鬆庭看著因為思念母親整天鬱鬱不歡的兩個孩子十分心疼,隻好盡力抽出時間在家裏陪著他們,以解他們對母親的思念。
光陰如梭,夏去秋來,倏忽已經中秋將近,秋慕霜去了將近半年還沒有回程的消息。梅鬆庭的臉上不時流露出一些忐忑不安。他的不安更讓兩個孩子惶恐,經常纏在梅鬆庭的身邊詢問母親的歸期。
這天過午,梅鬆庭正在牡丹亭裏看著梅笑春和梅憐雪練劍,書童梅興急匆匆地跑了進來,滿臉堆著笑容,說:“大王大喜,王妃回來了。”
“什麼?”梅鬆庭手裏的劍不由自主地掉在了地上,急急地問:“你說什麼?”
“王妃回來了。”
“阿娘回來了,阿娘回來了……”梅笑春和梅憐雪早高興得扔了手裏的劍跑了出去,“阿娘,……”
秋慕霜正帶著侍女疾步向牡丹亭走過來,看見他們跑出來,連忙喊道:“慢點兒,別摔著。”兄妹倆跑到秋慕霜的麵前,張開雙臂撲到了她的懷裏。“阿娘,你終於回來了,讓我們好想。”秋慕霜見到自己日思夜想的兒女忍淚盈眶,伏身抱住他們,憐愛地說:“春郎,雪娘……阿娘也想你們哪。”
梅鬆庭也從牡丹亭上走了下來,看著一身縞素,臉色有些憔悴的秋慕霜,心裏一陣絞痛。“晞卿……”聲音微微有些發顫。
秋慕霜抱著梅笑春兄妹,抬起頭看著梅鬆庭,眼神顯得極為複雜,“大王……晞卿……回來了。”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春郎和雪娘每天都在想你,盼著你早點兒回來。”
“我知道。父親的喪期一過,我就日夜兼程往回趕了。春郎,雪娘,讓阿娘看看。”秋慕霜撫摸著兄妹倆的臉龐仔細端詳著欣慰地說:“哎喲!幾個月不見,你們又長了好些。春郎越發俊逸,雪娘越發嬌美了。”
梅憐雪看著秋慕霜蒼白消瘦的臉龐,心疼地問:“阿娘怎麼這麼憔悴?病了嗎?”
秋慕霜看著女兒關切的眼神,心裏蕩漾起一陣溫暖,含笑說:“沒有。想是急著趕路有些疲倦了,臉色才差一些。雪娘越來越懂事了。”
“都說女兒是母親的連心肉,你這個女兒沒有白養啊。”梅鬆庭含笑說。
秋慕霜欣慰地說:“是啊。我的雪娘是最懂事的。”
梅笑春看著梅鬆庭和秋慕霜一起誇梅憐雪,撅著嘴抗議道:“春郎就不好嗎?難道春郎是白養了的?”
秋慕霜笑道:“當然不是。兒子有兒子的好,女兒有女兒的好。我的春郎也是阿娘的好兒子,是阿娘的心肝寶貝。”
“好啦,阿娘回來了以後有的是時間,你們再和阿娘慢慢親熱。她急著趕路想必已經很累了,先讓阿娘沐浴更衣好好歇歇。”
梅鬆庭的話提醒了梅笑春兄妹,兩個人拉著秋慕霜說:“阿娘先去換衣裳,讓父親吩咐他們準備阿娘喜歡吃的肴饌,為阿娘接風洗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