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外人眼裏母親秋慕霜是一國的公主,出嫁後又是高高在上的王妃。父親梅鬆庭器宇軒昂,被譽為瑨國國第一美男子,待人也很和善。父母平時十分恩愛,對自己和兄長寵愛有加,一家人在一起的時候,總是其樂融融的。惹來了多少人的羨慕呢。可是,不知道為什麼,母親的眼睛裏總是不時流露出莫名的淒涼。是她離開故鄉和父母時間太長了,對親人和故鄉的思念讓她傷心?還是她和父親之間有著不可言說的隱衷?……
這些大人們之間的事情,對於這個剛剛十來歲的小姑娘來說太複雜了,她想不明白。盡管想不明白,秋慕霜眼神裏的淒婉還是讓梅憐雪跟著心痛。母女連心,自古以來都是一樣的。
第二天清晨,梅憐雪從夢中驚醒。關氏連忙和靈痕服侍她穿衣起床,梳洗用飯。
梅憐雪一心惦記著秋慕霜,隻慌慌忙忙地梳了頭就帶著關氏、靈痕等趕到秋慕霜的房裏。
秋慕霜正看著侍女仆婦收拾行裝,又是穆氏和艾氏請查看給秋公準備的禮物,十分忙碌。見梅憐雪進來,拉著她問:“雪娘怎麼這麼早就過來了?吃飯了嗎?”關氏連忙說:“郡主一心要送王妃,飯也顧不得吃,任憑怎麼勸隻是不聽。”
秋慕霜歎了一口氣,向旁邊的侍女憐娟說:“快去給郡主準備早飯過來。”俯下身愛憐地看著梅憐雪說:“雪娘,你正是長身體的時候,不吃飯怎麼行?阿娘又不是這麼早就走的。”
正說話,梅笑春也跑了進來,“阿娘。”秋慕霜皺了皺眉,有些埋怨地說:“你都這麼大了,還這樣不穩重。摔倒了怎麼辦?”梅憐雪連忙說:“兄長想必也是急著送阿娘才這麼跑的,阿娘就不要埋怨他了。”
“我哪裏是埋怨他啊!我要走了,他這樣毛手毛腳的萬一磕了,碰了,我又不在身邊可怎麼好啊?”秋慕霜又急,又氣,又擔心。
“阿娘太小心了,孩兒心裏有底,碰不著的。”梅笑春連忙陪著笑臉,見房中沒有梅鬆庭便問:“咦,父親哪裏去了?怎麼不來為阿娘送行?”
“你父親進宮去了,看看你阿翁還有什麼囑咐沒有。”提起梅鬆庭,秋慕霜臉上的表情顯得有些複雜。
“誰又在背後說我呢?”梅鬆庭一邊說著,一邊挑簾走了進來。
“父親和阿家有什麼話說?”秋慕霜一邊問,一邊接衣奉茶。
“哦,也沒說什麼。隻說讓你路上保重,代問嶽父、嶽母好。等嶽父身體康複了就早點兒回來。”梅鬆庭說著,看了看準備好的行裝。“晞卿都準備好了?”
“多勞大王關照,都準備好了。既然父親、阿家沒什麼說的。晞卿便要告辭啟程了。”秋慕霜說著,招手令憐娟拿過一件素緞鬥篷披在身上。“請大王好好照看兩個孩子,別太嬌慣著他們,別由著他們發懶荒廢了學業。”
“卑人謹遵晞卿諭令。”梅鬆庭說著,含笑在秋慕霜麵前搭了一躬。
秋慕霜看著臉上帶著幾分戲謔的梅鬆庭,輕輕搖了搖頭,似嗔非嗔道:“你啊,在孩子們麵前也是這樣沒正經。”
梅笑春和梅憐雪笑兄妹在旁邊偷偷掩著嘴笑。梅鬆庭瞪了他們一眼,繃著臉說:“不許笑了,隨為父送阿娘登程。”
秋慕霜拉著一雙兒女看了又看,眼淚不由自主地又濕了雙眸。好半天才長歎了一聲,依依不舍地在兩個人臉上親了親,“你們要好好聽父親的話,別讓父親為你們操勞分神。父親還要忙公務,不比阿娘閑暇可以時常伴著你們。春郎,你是兄長,一定要疼愛妹妹,帶著妹妹好好讀書習武,別讓阿娘擔心。聽見了嗎?”
“嗯。孩兒知道。請阿娘放心,我一定聽阿娘的話,好好照顧妹妹。”梅笑春抹著眼淚向母親做出了承諾。
“好孩子,……”秋慕霜看著眼前可愛乖巧的子女,想起這次回去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回來,不禁心如刀絞,眼淚像雨水一樣灑落在了前心。
小兄妹看見母親那樣傷心,想起她回鍾國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回來,幾個月見不到她,不覺悲從中來嗚嗚咽咽哭了起來。“阿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