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點兒。”梅迎春叮囑著,看他們兄妹走了才轉身回百花廳。
梅憐雪在梅笑春攙扶下走了幾步,吃痛不住彎下腰扶著雙膝。“阿兄,我疼。”梅笑春想了想,扶著梅憐雪的胳膊轉到她前麵,說:“妹妹吃痛不能走,我背妹妹回去吧。”梅憐雪看了看梅笑春小小的身軀,心裏很是猶豫,遲疑地說:“阿兄背得動我嗎?”梅笑春拍著胸脯說:“背得動。不信你就試試。”梅憐雪實在疼得不敢邁步,隻好趴在了梅笑春的背上。梅笑春吃力的背起梅憐雪,蹣跚著腳步向王府走去。
梅憐雪在梅笑春背上,看著他臉上、脖子裏沁出的汗珠,眼裏含滿了眼淚,用自己的衣袖給他擦拭著汗水,心疼地說:“阿兄,放下我,讓我自己走吧。”梅笑春用力把梅憐雪向上推了推,說:“阿兄可以的,雪娘別怕,一會兒就到家了。”
花叢掩映中,小小的身影有些蹣跚不穩的慢慢走著,走得有些艱難,也走得小心翼翼。
由於今天是梅錦大壽,王府裏的奴仆都去王宮拜壽討喜,隻留了一些看護家園的人,和當值的仆婦侍女。梅笑春背著梅憐雪回到王府,並沒有人看見來接著。
梅笑春咬著牙,勉強背著梅憐雪一直回到她的臥房。關氏正和靈痕和月痕等兩個小丫鬟坐在榻上做針線,見梅笑春吃力地背著梅憐雪進來嚇了一跳,連忙放下針線跑過來從梅笑春背上抱過梅憐雪。看見梅憐雪臉上的傷痕吃了一驚,連忙問:“郡主,這臉上是怎麼弄傷了的?”
“阿奶……”梅憐雪的話還沒有說出來,心裏的委屈便先湧了上來,眼淚如泉水一般滾了下來。
關氏讓她一哭更加驚慌了,慌忙回頭問梅憐雪道:“小郎君,到底出什麼事了?怎麼郡主弄得衣服上全是泥土,臉上還有傷啊?”
梅笑春皺著眉頭,撅著嘴,憤憤然地說:“今天給王祖父拜壽,王祖父看見好看,就賜給了雪娘一雙碧玉鐲子。若萱,若蘭二位阿姊沒有,她們就嫉妒雪娘了,趁雪娘在花叢裏看蝴蝶沒有防備,就從後麵把雪娘推倒了。”
“哦。”關氏聽梅笑春說了梅憐雪受傷的經過,暗暗歎了一口氣。雖然說憐雪不是梅氏的骨血,上至梅錦和皇後,下至王府裏的上下人等,從不因為梅憐雪不是梅氏的骨血而另眼看待。梅鬆庭夫婦更是手裏捧著,嘴裏含著,看得比梅笑春這個親生的孩子還要親。可是,她到底不是梅氏的骨血,梅錦和皇後對她的格外的憐愛,自然也惹來了其他王孫郡主的嫉妒。今天可以推倒受傷,以後說不定還會怎樣,關氏擔心地查看著梅憐雪的傷口,憐愛地問:“疼嗎?”
梅憐雪含著眼淚點了點頭,“嗯。”
關氏連忙回身命靈痕,“快去打溫水,給郡主洗手。”靈痕連忙出去捧來了溫水。關氏為梅憐雪擦洗手上、臉上的泥土。月痕慌忙到秋慕霜的房裏要來了藥。梅笑春連忙接在手裏捧到關氏的麵前。關氏給梅憐雪臉上的傷處敷了藥,又用藥酒擦揉紅腫的雙膝。
梅笑春像個小大人似的在旁邊又是哄梅憐雪,問她疼不疼;又是幫著拿東拿西。關氏看著一臉擔心,忙忙碌碌的梅笑春,心裏不免微微一動。
剛給梅憐雪敷好藥,“王妃回來了。”月痕一邊說著,一邊挑起簾子,秋慕霜急匆匆地走了進來,一進門就問:“雪娘怎麼了?”
關氏和梅笑春看見秋慕霜滿臉焦急地走進來都吃了一驚。梅憐雪看見秋慕霜又是委屈,又是傷心,又是氣惱,忍不住“哇”的一聲大哭起來。哭得秋慕霜好生心疼,連忙走過來把梅憐雪抱在懷裏,撫摸著她的頭,關切地說:“好了,雪娘,不哭了。誰欺負你了?告訴阿娘,阿娘給你做主。”
“二姊姊……推了我……還說……我是野孩子……”梅憐雪哭得泣不成聲。說了些什麼,秋慕霜竟是一個字也聽不清楚,轉回頭問梅笑春,“春郎,怎麼回事?”
“雪娘在花叢裏玩耍,二姊姊趁雪娘沒有防備從背後把雪娘推倒了,雪娘的臉上和膝上被碰破了。二姊姊還說……還說……”梅笑春看著秋慕霜有點兒冰冷的臉色,支支吾吾的不敢說了。
“還說什麼?”秋慕霜嚴厲地看著梅笑春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