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來想去,似乎答案隻有兩種可能,一種是瑨國皇室內部為了消弱自己的實力而遣人投毒,隻要秋慕霜一死,鍾國這個實力雄厚的助力便形同虛設。另一種便是鍾國內部派人毒害秋慕霜,沒有了秋慕霜,同樣的鍾國太子秋楓華一派便少了瑨國這個助力。
眼前最關鍵的問題是:到底是瑨國、還是鍾國的人要害秋慕霜。若是瑨國之人所為,隻要出了瑨國的邊界秋慕霜的危險便大大減少了。若是,鍾國有人要害秋慕霜,那她這趟歸寧之旅隻怕會危險萬分。隻要一出風淩關進入鍾國的邊界,秋慕霜便會隨時麵臨性命之憂。
想到此,梅鬆庭的心便不由繃緊了。不管他和秋慕霜之間的關係如何,他是萬萬不想秋慕霜受到任何傷害的。可是,他有沒有過硬的理由阻止這場歸寧之旅。
梅鬆庭越想心裏越亂,不覺間已經紅燈高照,夜色初降的時候了。
徐元秀風風火火地從外麵走了進來,急急地向梅鬆庭道:“累死了!挨家挨戶盤查那些藥肆比上戰場打仗還累人。”一麵說著,一麵向冷宜吩咐,“要吃食沒有?快去拿來!”
冷宜對徐元秀在梅鬆庭麵前瘋瘋癲癲地模樣早已經見怪不該了,一麵笑著端了茶來,一麵去取晚食,“徐郎君可真是會選時候,正巧大王還沒有用膳呢。徐郎君便陪大王一同用膳吧。”說完,便挑簾去取梅鬆庭的晚膳。
梅鬆庭淡淡地看了徐元秀一眼,問道:“可是有什麼消息了?”
徐元秀一麵喝了幾口茶潤喉,一麵說道:“可不是有些消息了。若不然某也不敢這個時候來擾大王的清淨。”
“說來聽聽!”
“某查問了兩市裏的所有藥肆,果然在一家很大的藥肆裏問出了消息。據藥肆裏的博士說,昨日確實有人沒有拿藥方,隻買了幾錢相思子,說是用來殺滅家裏的蟲蟻的。”
“噢!那博士可曾記得是什麼人?”
“那博士說買藥的身形嬌小,帶著冪籬,應該是一個女子。某再三詢問,那博士又說,那女子說話的口音不似風淩關本地人。他無意中聽到那女子低聲自言自語的,好像說的不是瑨國的語言。”
梅鬆庭聽罷徐元秀的回報,恰恰證實了自己心中的猜測之一,不由蹙緊了俊逸的劍眉。
冷宜端著晚食進來,一一擺放在食案上,精致的菜肴,一壺美酒。“雪都尉說,徐郎君今日多有辛苦,加些酒菜犒勞徐郎君。”
徐元秀移身到食案旁坐下,拈了一個青梅笑道:“果然還是季子心疼我。”
“元秀這話好生晦澀。若讓內子聽見必要吃醋了。”隨著話音,雪季子和封傑先後走了進來。
梅鬆庭淡然說道:“難道你們都有時間,坐下一同吃飯吧。”
冷宜連忙命內侍另拿了食案來,將那些吃食分開,放在梅鬆庭等每個人的麵前。內侍捧來淨水,幾個人一次洗了手,方才就座。
“封傑!可有什麼消息?”看著眼前精美的食物,梅鬆庭並沒有多少食欲。隻是,不想在幾個下屬麵前顯得不自然,便慢慢撿著清淡的鮮筍清口。
“某查問了府裏所有的人,並沒有什麼人接觸過陌生人,更沒有什麼人打問過王妃的飲食起居。隻是,昨天下午,王妃的車駕進入行邸是,有一個宮婢趁亂悄悄離開過王妃隨行的隊伍。”
“噢!”徐元秀聞言頓時眼睛一亮,急忙問道:“那個宮婢可是身著青綠襦裙,帶著黑紗冪籬的?”
封傑驚詫地看著徐元秀,問道:“徐郎君看到了不成?怎麼說得這樣明白。”
“唉!”梅鬆庭深深地歎了一聲,未等徐元秀接封傑的話,便冷然說道:“果然不出我的所料!”
徐元秀略一思索便明白了梅鬆庭的話中之意,不由“哎呀!”了一聲,“如此說來,王妃這次的歸寧之旅頗多危險啊!”
“是啊!即便我們找出下毒毒害王妃的凶手,還是不能徹底消除隱患。”封傑蹙眉說道,同時抬頭看向梅鬆庭。
梅鬆庭垂眸思索半晌,方抬起眼來看了看封傑,“封傑,你將手裏的事情安排安排,隨同王妃歸寧。”
封傑鄭重地點了點頭,他知道梅鬆庭這是將瑨鍾兩國的關係,以及秋慕霜的安危交付在他的肩上了。“請大王放心!封傑一定不負大王厚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