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平王給的方子,婢子也不知道是寫什麼藥物。”杏兒很是乖巧的回道。
秋慕霜微微點頭,心下明了,想必是自己吹了夜風,有些高熱所以梅鬆庭才令加了退熱之劑。
春瑟又端過粥來,服侍秋慕霜吃了。杏兒便將碗盞拿了出去。
“公主!平王不是恨公主入骨,昨夜還要殺要打的嗎?怎麼今日對公主這般關心了?”夏笙不解地問。
秋慕霜輕歎著搖了搖頭,“我也不知。也許……是怕我出了什麼事影響兩國合盟吧。”梅鬆庭在床前的低語她雖然沒有聽到全部,隻是那隻言片語也不想被外人知道。便隨便扯了個理由搪塞了好奇的婢女。
夏笙嘟了嘟嘴,最終沒有再追問什麼。
晚間,依舊是杏兒送來了晚食,同時,帶著兩個婢女捧來了幾身內外衣物、妝奩。衣物的做工很是精致,用料也頗為考究;妝奩雖然不是新製的,卻螺鈿嵌寶,頗為名貴,這些物品一看便知不是都尉府裏的女眷可以穿用的。
“這是……”春瑟不解地看著杏兒。
“這是大王命府裏的娘子們現趕製的,請王妃不棄先將就著穿吧!”杏兒一麵說著,一麵將衣物交給了春瑟,“兩位姊姊的明天才得做好。”
秋慕霜看著春瑟托在手裏的衣物,心頭再次五味雜陳,說不上是什麼滋味了。命春瑟將衣服、妝奩收了,打發杏兒出去。
飯後,秋慕霜命春瑟和夏笙自去歇息,自己卻獨對銀燈毫無睡意。
二更時分,外麵再次起了大風,肆虐的寒風拍打著窗欞發出“簌簌”之聲。室內雖然有熏籠取暖,那沁骨的寒意卻依舊籠罩在周身。秋慕霜躺在枕上,緊緊裹了裹厚厚的錦衾。
不知怎的,在堆雲嶺昏倒後那溫暖的感覺回繞在心頭,讓這寒冷的冬夜更加寒冷。
梅鬆庭臨走時,那輕柔地落在唇上的一吻在寂靜的夜裏越加清晰起來。秋慕霜用手抵在唇上,極力想要回憶那時羞澀無措,卻又甜蜜的心情。回憶起來的,卻是梅鬆庭那句“我能給你的隻有這片時的溫存。”
涼涼的清淚再次滑落,秋慕霜的心頭如刀絞一般,幾欲粉碎。她不願再去擦拭那滴不盡的淚水,任由它順著腮頰滑過耳畔,滴落在枕上。浸濕了枕上的百合花,也浸濕了她鬢邊的青絲。
“唉!果然是天意弄人啊!我秋晞卿前生到底做了什麼孽,讓我今生受此錐心之苦。”
獨自和淚歎了一回,秋慕霜閉上眼睛,努力驅趕清明的神誌,試圖扯過睡意,沉入睡夢中躲避目下不堪的境況。可那睡意卻故意和她嬉鬧一般,不肯走進她一分。她依舊神誌清明,神誌清明到聽到了窗外細微的腳步聲。
“是誰?”的問話幾乎將要脫口而出,卻被秋慕霜生生壓了下去。她慢慢坐了起來,輕輕挑起床帳,向瑣窗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