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元秀不由暗自苦笑,笑自己多管閑事,向徐元聰道:“小弟向大王隱瞞了淩郎君的真實身份,故而惹得大王震怒。”
徐元聰聽了不由緊蹙眉頭,“淩郎君的真實身份?”
“淩郎君便是王妃。”徐元秀有些心驚的看了看梅鬆庭,“前些時日封誼送了信來,說王妃受季子和封誼所托前來相助大王,小弟怕大王見信之後和王妃不睦,故而隱瞞下了書信之事。”
徐元聰聽罷又驚又怒,向徐元秀的身上狠踢了一腳,“你知不知道這是犯上之舉?難怪大王如此生氣。”說著,又回身向梅鬆庭道:“舍弟無狀了,還請大王看在他這些年一直跟隨大王鞍前馬後的份上從輕發落!”
武文斌等人見狀,連忙也走過來施禮,為徐元秀求情。
梅鬆庭深深看了一眼徐元秀,“我已經容忍你多次了,倘若再有下次,你提頭來見!”說完,一拂衣袖,快步走出跨院。
徐元秀看著梅鬆庭的背影隱沒於院牆之後,方長長地籲了一口氣,用手撲打著前心,道:“好險!好險!多謝二兄替我說情。”
徐元聰狠瞪了徐元秀一眼,“你以後小心著些,切莫再招惹大王生氣。他雖然縱容你,到底還是帝王之子,想要殺你不過是一念之間罷了。”
“是!小弟謹記兄長教訓!”徐元秀說著,回頭去看秋慕霜。
怎知,階下空空,秋慕霜和春瑟、夏笙早已不見了蹤影。
徐元秀攔下了梅鬆庭,君臣在院中說話之際,秋慕霜拖著疲憊不堪的身體,回身命春瑟、夏笙:“備馬,咱們走。”
春瑟、夏笙早憋著滿心的氣憤,聽秋慕霜如此吩咐,正遂了心意,夏笙忙不迭地答應著跑去備馬。秋慕霜在春瑟的攙扶下,望了一眼正和徐元秀發怒的梅鬆庭,低下頭將滿眼的淚水咽到了心底,也沒有收拾房中的物品,便令春瑟扶著從跨院的後門出去,在都尉府的後門外跨上戰馬離開都尉府。
今夜雖然是祭灶的吉期,上天不知何故竟不開笑顏,濃厚的彤雲遮住蕭疏的星光。凜冽的寒風卷著沙塵如同箭矢一邊劃過麵頰,掠過一陣生疼。涼涼的雪花伴著北風,翻卷飄零想要尋找溫暖之處般鑽入衣領。
秋慕霜在馬上打了一個寒戰,傷處一陣疼痛幾乎不能支持。春瑟連忙趕上來扶住她,將隨手拿來的一件鬥篷披著秋慕霜的身上。“公主!先找地方避避風雪吧!”
秋慕霜搖搖頭,“不行。倘若被徐元秀知曉我們離開,他必然會派人尋找的。我們必須盡快出城。”
春瑟知道秋慕霜這次是真的傷心了,便也不好再勸,和夏笙一左一右護持著她向堆雲關的北城門走去。
因是祭灶之日,今日的堆雲關開了宵禁,城門雖然設了重兵守衛,隨時盤問來往的行人,要出城卻是不難的。
秋慕霜便領著春瑟、夏笙隱沒於出城的行人之中,很順利地出了堆雲關。
勒馬站在堆雲關外,秋慕霜隔著濃濃的夜色,回望這座留下自己鮮血的關城,忍不住灑下幾點清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