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隻覺與晞卿頗為相熟,卻想不起在哪裏見過,故而問問晞卿,說不定晞卿能解開我的疑惑。”梅鬆庭仍是不動聲色地品著茶。
梅鬆庭神色平淡,秋慕霜卻是聽得心頭微顫,沉吟片刻,笑道:“晞卿也不記得了。”
梅鬆庭見她如此說便不好繼續問了,話鋒一轉道:“晞卿為我瑨國可謂忠勇可嘉,可卻不值得稱道。身為大將,臨陣殺敵,克敵製勝固然重要,可也要保存實力。若是一味追求勝利,而置損傷於不顧。即使勝了,也還是失敗的。以後千萬莫要再用這種魚死網破的拚命方法了。”
“是!梅兄的教誨,晞卿謹記!”秋慕霜的心頭因梅鬆庭的勸導而升起絲絲偎貼。“不知昨日戰況如何?”
“細作回報的消息說,楊淵被晞卿所傷甚重,隻怕今生再難以上戰場了。端木空失去膀臂,自是自顧不暇。瑨國將士英勇殺敵,已經將端木空的人馬驅逐出邊界。此番大戰已經傷了他的元氣,料著年前年後這段時間不會再來侵擾了。”梅鬆庭說道,英俊的麵龐頗有些輕鬆的神色。
秋慕霜點點頭,笑道:“恭喜梅兄可得幾日休閑了。”
梅鬆庭點頭,“多虧晞卿!”
秋慕霜知道他值得不單單是智勝楊淵之事,還有那幾日診治傷症之事,會心地一笑,領了他這番誇獎。
兩個人又說了幾句閑話,梅鬆庭見秋慕霜麵現倦色,便起身告辭。秋慕霜親自送到門外,並命春瑟找了兩個盛著藥丸的瓷瓶給梅鬆庭,“梅兄的身體雖說已無大礙,卻還需善加調養,這些藥要繼續吃的。”
梅鬆庭接過瓷瓶袖在袖中,向秋慕霜道謝,“多謝晞卿!晞卿請回去好生歇息吧!我得暇再來探望晞卿。”
秋慕霜微微點頭,“梅兄隻管忙軍務要緊,晞卿無礙的。”
梅鬆庭站在階上深深看了秋慕霜一眼,方回身離去。
秋慕霜倚在欄杆上望著梅鬆庭離去時那瀟灑飄逸的背影,不由泛起一抹笑意。
“梅君鬱!你我之間若是沒有夏靈衣之事該有多好!隻可惜,天意弄人,明明已經是夫妻的兩個人竟要做這般相見不相識才能平心靜氣地說上幾句話。倘若有一天你知道淩晞卿便是秋慕霜,不知你該做出何等事來。但願,你不要太傷晞卿的心。”
“郎君!請回房歇息,這外麵天冷。”
春瑟的呼喚聲驚回了秋慕霜飄飛的神思,她深深望了一眼已經沒有梅鬆庭身影的院門,方回到房中,和衣歪在床上小憩。隻是,梅鬆庭的身影徘徊在腦海中,揮也揮之不去。
梅鬆庭每日忙於軍務,秋慕霜隻在房中養傷,兩個人見麵的機會少了很多。便是梅鬆庭偶爾得暇前來探望,也均被秋慕霜命春瑟以自己剛剛睡下為由婉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