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慕霜見他確實難受得緊,身不由己地想要伸手扶他,忽又想起自己女兒家的身份,抬起來的手又收了回去 。
梅鬆庭勉強走了兩步,便覺冷汗如雨,渾身酥軟,身體不由自主地微微一晃。
秋慕霜見狀,再也顧不得女孩兒家的羞澀,連忙伸手扶住他搖搖欲墜的身體,說道:“七郎君先坐到那邊的石頭上歇歇吧。”
梅鬆庭點頭應允,在她的攙扶下走到榛樹下的青石上坐下。“多謝淩郎君援手!”
秋慕霜微微一笑,關心地問道:“經了方才一番惡戰,也難怪七郎君身體酸軟。”
梅鬆庭輕輕搖了搖頭,苦笑道:“實不相瞞,某近日身體不佳。看今日天色晴好,想到山裏散散心。卻不想遭遇此番劫難,也是某身體虛弱,再加上用力過度難免有些脫力。”
梅鬆庭對眼前的青衣少年清風明月般的舒朗氣質很是好感。他說話時如春風化雨令人倍感溫暖,再加上他不避危險幫了自己,讓梅鬆庭沒來由地信任他,不由自主地放鬆了心裏的警惕。
“原來如此!怪不得呢。”秋慕霜點頭表示了然,“某自幼隨父學醫,雖然說不上精通,卻也能醫治些頭疼腦熱的小症候。若是七郎君不嫌棄,某願意為七郎君診脈。 ”
“噢!”梅鬆庭聽他說通曉藥理,又見他慷慨地自薦為自己施診,不由微微點頭,“好啊!既然淩郎君有此美意,某自然不敢推辭。”說著話,梅鬆庭將衣袖卷起,伸出左腕。
秋慕霜彎下腰,左手托住梅鬆庭的手腕,右手搭在他的寸關尺上,調息凝神三部九侯仔細診過,換了右手同樣診過,又看了看他的神色,蹙起眉頭道:“七郎君隻怕不是一半時的症候了?”
“呀!”梅鬆庭不由暗暗一愣,他答應讓秋慕霜診脈不過是敷衍她的好心罷了。沒想到竟被她說出沉屙已久,不由對那她刮目相看。“某這症候已經纏綿月餘了。依淩郎君之見,某何時能夠痊愈?”
“說不準。七郎君六脈皆弦,左關肝脈尤甚;弦中間澀,右寸為重。這是大悲大怒所致五內鬱結,外兼風寒侵擾營衛,以致今日之症候。若是有良醫精心調製,不上幾日便可痊愈。若是庸醫用藥,纏綿三五個月也定不得。”秋慕霜沉思片刻道。心裏卻不由暗暗歎息,“他這病隻怕是從夏靈衣之死而起吧,到底是我的根由。”
“若請淩郎君診治,某何時能夠痊愈?”梅鬆庭聽了秋慕霜的話語,便知他對自己的病情看得深為透徹。抱病一月有餘已經讓他頗不耐煩了,如今遇到一針見血說出自己病源的人,自然不會放過求診的機會。
秋慕霜剛要說話,春瑟和夏笙急匆匆地從密林裏跑了出來,“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