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場上,秋慕霜美麗絕倫的姿容,英姿勃勃的颯爽,令自視甚高的夏靈衣既是豔慕又嫉妒。再加上梅鬆庭打量秋慕霜時的專注,讓她本來就充滿忐忑,沉浸在自我猜疑中的心更加不安。兩股火氣加在一起,使得這位自出生以來就沒有受到任何挫折的嬌嬌女忘了自己的斤兩,不顧嚴苛的軍令執意要置秋慕霜於死地。卻沒有想到,秋慕霜毫發無傷,自己先葬送了正在花樣年華的性命。
梅鬆庭抱著夏靈衣慢慢變得冰冷的屍體,心裏說不上是什麼滋味。心痛有之,悔恨有之,還有一絲無措。
雖然對這位嬌蠻的表妹近來自以為是的糾纏很是頭疼,畢竟是嫡親的姑表兄妹,從小一起長了那麼大,如今她橫遭不測怎麼能夠不心疼。雖然對她違抗軍令的行為很是惱火,急忙趕到近前想要嗬斥幾句讓她聽令回去,卻不想遲了一步,又如何不悔恨交加。
離開國都的時候,姑母和父親的殷殷囑托言猶在耳。如今,自己不僅沒有能夠保護表妹的安全,反而眼睜睜地看著她送了性命,回國之後該怎麼想姑母和父親交代?
兩行熱淚順著麵頰滑落下來,滴滴答答浸濕了前心的衣襟。梅鬆庭抱著夏靈衣的屍體慢慢站起身來,轉過身看了看不遠處坐在馬上的秋慕霜。
秋慕霜看著夏靈衣跌落在血泊之中,一時間有些沒有反應過來,低頭看了看刀攥上滴落的鮮血才回過神來。她的本意是不想傷害夏靈衣的。沒想到兩下相錯,竟然親手結束了那高傲的女子鮮活的性命。
秋慕霜自從出師到陣前,這是第一次傷人。看著剛才還生氣勃勃的女孩兒被鮮血染紅衣襟,麵色慘白的倒臥的銀甲將軍的懷裏。心裏百感交集,一時說不清是什麼感受了。隻是那樣愣愣地看著梅鬆庭抱著夏靈衣轉身麵向自己。
“……”梅鬆庭張了張口,卻沒有發出聲音。滿懷悔恨和愧疚地將懷裏的夏靈衣交給趕上來的侍婢,“先送阿靈的屍首送回大營去吧。”
“是!”夏靈衣的隨身奴婢哭著接過主人的屍體回營去了。
梅鬆庭低頭拭去臉頰上的淚痕,把心裏滿滿的愧疚化成了仇恨,咬著牙根拉過自己的戰馬,扳鞍認蹬飛身上馬,抬手從鳥式環上摘下一字點金蟠龍槍,催馬來到秋慕霜的麵前。簡介而狠戾地喝了一聲:“通名!”
秋慕霜被那一聲充滿怒氣卻又清越的斷喝驚得醒過神來,連忙注目打量麵前的少年將軍。
他的麵目生得極好,堪稱絕世無雙。白皙如玉的肌膚;俊雅精致的五官;頎長勻稱的身材……仿佛是能工巧匠精雕細琢的絕品,卻沒有絲毫的雕琢之氣,處處顯示著他的秀逸過人。一身銀甲,一杆長槍,那滿身的英姿勃發幾乎散發著耀眼的光輝,讓周圍的草木也跟著生輝不少。
秋慕霜默默打量著梅鬆庭,“他必定就是平王梅鬆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