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教的幾位對於眼前的男子根本就是陌生的,但對於男子射出來的那杆槍,卻是熟悉無比的。
那是一杆純鋼打製的銀槍,槍尖上刻著一個“烙”字,上頭墜有紅纓,乃是所謂的紅纓槍。隻是此槍和一般人家的紅纓槍不同。
這搶上的紅纓內纏金線,紅纓與特意弄得極細,用特殊的藥材浸泡九九八十一天之後風幹,這才係在了槍上。
自此,那紅纓便能夠將槍上的鮮血塗抹幹淨,說是塗抹,其實也不過是掩蓋這種以紅纓為媒消除鮮血痕跡的方法罷了。
這樣子的槍全天下也隻有一把,在當今烙王蒼郡涯的手上。
聽聞當年蒼郡涯第一次出征便遇血就暈,先皇為了製住他的這個毛病,這才特意打造了這杆槍,命人前去南疆,獲得讓紅纓吸食鮮血的法子,這才讓這位自小便赫赫有名的戰神王爺正式誕生。
既如此,那杆紅纓槍的主人也隻能有一人。
“原來是烙王爺大駕光臨,當真是有失遠迎啊。”洛蘅蕪掀起車簾望著外麵騎在馬上的烙王蒼郡涯,眼眸微眯,臉上依舊掛著堪稱溫潤的笑容。
巫月對於洛蘅蕪這般完全像是把這馬車當成自己的用的行為很是不滿,微微蹙了蹙眉,卻也沒有直白的辯駁。
蒼郡涯眉梢一挑,掃視了一眼馬車周圍的幾人,這才將目光落在洛蘅蕪的臉上,微微頷首,“洛樓主。”
洛蘅蕪眉目含笑,開口道:“許久不見王爺,前些日子聽聞王爺即將凱旋,卻不知今日怎的出現在這裏呢?沒有皇詔入京,可是欺君之罪。”
蒼郡涯卻不甚在意的一笑,“本王現如今可未曾踏入京城的土地,洛樓主可莫要胡說。”
洛蘅蕪也沒拿爭辯的意思,當今聖上對這個一母同胞卻有著戰神之稱的王爺弟弟可不是很看好,而跟在皇帝身邊的那個人,他沒打算跟她反目,與這烙王爺,自然也不能夠真正的結交。
蒼郡涯的目光轉到了立在一旁,手持長劍的奉均身上,微微一笑,但那目光怎麼看都讓人覺得不寒而栗,“奉均,許久不見了。所為何事,你應當明白。”
蒼郡涯手中的紅纓槍在半空中劃出一道弧線,帶著駭人的銀光。
奉均側頭看了他一眼,眼神冰冷,“王爺有必要在這官道之上和我一個殺手討論此事嗎?”
“本王都不怕,你怕什麼。”蒼郡涯諷刺的一笑,目光落在了洛蘅蕪半開的馬車上,掃見裏麵一抹天青色的身影,驚訝之色一閃而過。
奉均扯了扯嘴角,收了劍,朝著馬車方向抱了抱拳,“姑娘,在下與姑娘的這筆生意確實做不成了,下次再見,還望姑娘不要和在下站在敵對麵才好。”
巫月聞言,嗤笑一聲,“這倒是要看你家主子的意思了,我們來日方長。”
“若是我家主子的意思,定然是要與姑娘不死不休的,隻是在下卻沒這般打算。”奉均絲毫不覺得自己這是在出賣自己主子,說的無比坦蕩。
巫月一愣,有些詫異,“你家主子,何人?”是認識她的人嗎?與她有仇的,全天下也就那麼幾個了,實在很好猜測。
“姑娘日後自會知曉,若是日後在下有求於姑娘,還望姑娘看在今日在下說的話的份上,幫在下的忙。”奉均朝著巫月微微一笑,清俊的臉蛋上帶著一股子的堅定。
巫月透過半掀起的車簾望著奉均,雖然對於他的主子是誰已經有了眉目,卻還是依舊點了頭,“好,我巫月從不做無信之約。”
“奉均告辭。”奉均聞言,頓時放了心,看都未曾看蒼郡涯一眼,足尖一點就要走。
卻見蒼郡涯手中的紅纓槍一抖,就是不肯放行,“奉均,三年未見,我們之間的恩怨是否該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