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月瞥了站在一旁一言不發的穿著寶藍色直裾的男子一眼,目光觸及對方手中的劍,微微一愣,“秋水劍,西安李家。”
那穿著寶藍色直裾的男子見巫月說出了自己的身份,也沒再刻意隱瞞,收起劍朝著巫月抱了抱拳,“在下不過區區草民,名喚李未,西安李家,早已不複存在。隻是不知姑娘是何人?竟識得這把秋水劍。”
西安李家,原本也算的上是一個名門望族,族中有一把傳家之寶,秋水劍。
“所謂美人者以花為貌,以鳥為聲,以月為神,以柳為態,以玉為骨,以冰雪為膚,以秋水為姿,以詩詞為心,吾無間然矣”,這是張潮的《幽夢影》。所描寫的便是所謂的美人,而那秋水劍,通體流光,如水波緩緩暈過,與那詞中所描繪的美人,相得益彰,便有了“秋水”之名。
隻是,後來李家沒落,這把劍連同李家一起消失了,卻沒想到今日還能夠再現。
“巫教,巫月。”巫月很簡單的說了一下自己的身份。對方既然都說了,她也沒必要矯情,再者,巫教教主的身份於她而言,不是什麼恥辱。
聽到巫月自報家門的李未頓時一驚,連忙說道,“原來是大名鼎鼎的巫教教主,在下方才多有得罪,還望教主不要在意。”
巫月淡淡的一頷首,沒有多言。
“巫教教主?倒是個有趣的。小娘子,本少名喚柴斐,你可要好好記住本少的大名哦~”被人無視在一旁的公子哥嬉笑著出聲,一雙桃花眼打量著巫月,眼神中泛出野獸碰見獵物的光芒,讓人不由的一寒。
柴斐嗎?這個名字,也有些熟悉呢。
巫月淡淡的掃了自稱為柴斐的公子哥一眼,努力回憶卻始終想不起來,柴斐這個名字,是在什麼時候聽到過。
“柴斐?好熟悉……”千紅有些疑惑的嘀咕一聲,卻也沒有深想。
在巫教,每日都有無數從四麵八方的教徒傳進來的消息讓他們四大教聖查閱,柴斐這個名字可能在那紙張上出現過也說不定。
“你與這廝,有仇?”巫月難得有閑情逸致的問了一聲,目光在李未和柴斐之間打轉。
“不。”李未回了一聲,微微皺眉,似是覺得有些難以啟齒一般選擇了默不作聲。
柴斐卻在一旁不厚道的笑了,語調透著一股子的自嘲,“哪能啊,本少怎麼敢與他結仇呢。”
“少爺這話嚴重了。”李未扯了扯嘴角,掃了柴斐一眼,口中雖然喊著“少爺”,但那態度卻沒多少恭敬。
與其說是尊稱,還不如說是在借此諷刺柴斐。
柴斐卻絲毫沒有生氣的模樣,有些訕訕的摸了摸鼻子,對於李未的話不予理睬,重新笑嘻嘻的湊到巫月跟前,一臉的垂涎之色,“小娘子,本少覺得跟你甚是有緣啊,不如……我們雙修吧~”一雙桃花眼燦如星辰,讓人不忍心拒絕。
咳,但那也得對方屬於“人”那個範疇,巫月似乎從來都不算是正常人那一欄裏的。所以,巫月二話不說就手指一彈,一個褐色的物體朝著柴斐的麵門撲去。
“哇,你謀殺親夫啊!”柴斐嘴巴裏雖然哇哇亂叫著,但手卻不慌不忙的一撈,那褐色的物體赫然被他夾在了指尖。
“小娘子,這麼一顆小小的藥丸可要不了你夫君我的命啊~”柴斐有些得瑟的將手指間夾著的藥丸在巫月麵前晃了晃,然後,悲劇了……
隻聽“砰”的一聲悶響,原本被柴斐夾在指間的藥碗已經消失不見,而笑的一臉痞氣的柴斐也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位頭發炸毛,渾身破爛,臉黑如碳的男子。
“……我靠!”憋了半天柴斐也隻憋出這麼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