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個始亂終棄的混蛋!”罵了半天見五月沒有反應,甚至連搭理的意思都沒有,那公子哥頓時不滿了,怒氣衝衝的吼了一聲,瞪著紋風不動的馬車,很是氣惱。
一隻素白的手掀開馬車車簾,一身黑衣的巫月從裏麵走了出來,站在馬車的踏板上,居高臨下的望著仰麵坐在地上的公子哥,開了口:“感謝你慰問我那根本就不知道在哪個角落化成灰的祖宗們,你既然這麼喜歡他們,需要送你下去嗎?”
那坐在地上的公子哥目瞪口呆的望著巫月,顯然對於巫月的話還未曾反應過來。
“我可以送你下去,不收銀兩。”巫月素白的指間夾著一枚小巧玲瓏的梅花針,在日光的反射下泛出幽幽的冷光。
那公子哥下意識的咽了口口水,賠著笑臉,“哎呀,小娘子何必生氣嘛,本少不過是和你開個玩笑來的。”
巫月麵無表情的收回針,一言不發的重新坐回到了馬車裏。
她原本也沒有打算真的出手,若是在蘇州城這種以商販為主的太平地方弄出人命,可是很麻煩的。
巫教雖然與朝廷不合,卻也輪不到朝廷來管教,若是當真翻臉,最後誰輸誰贏還不一定呢,朝廷就是因為不知道巫教的底細,所以才不敢貿然出手。
至於巫教,南疆之地最最天然的蠱蟲培育之地,又是黎家的本家所在之地,距離京城十萬八千裏還不止,犯不著為了那麼一個皇位遠離家鄉,去做一場無謂的鬥爭。
這也是為什麼南疆和朝廷這麼多年保持和平的主要原因。
至於北疆,這則是一個特殊的存在。
它不同於南疆的獨立自主,更似是依附朝廷卻又我行我素的存在。北疆之地,位於極北的苦寒之地,終年風雪不斷,卻磨礪出了他們的強韌和堅持,北疆有難攻易守的十三座主城,比之南疆可是大了數倍不止,卻偏偏每年向朝廷進貢,被朝廷封王,一看便似是朝廷的走狗。
隻是,北疆雖然向朝廷稱王,卻從不為朝廷的任何決定出任何力,就如同是花那些上供的錢來買自己的平安一般。
巫月雖是南疆之地巫教的教主,但南疆之地也有著自己的主子,那便是南疆神壇的祭祀,隻是,聽聞那祭祀一族幾十年都不曾出山,隱約的,南疆的主位便發生了偏移,落到了巫教的教主頭上。
巫月突然感慨似地歎了口氣,她在位這些年,當真是一事無成,反而使得南疆變成了如今這般的鬼樣子,真是對不起那幾位勵精圖治的前輩們。
突然,一隻手從外麵“嘩啦”一聲掀開了車簾,一雙桃花眼望著垂頭坐在馬車內的巫月,突地笑了起來,眸如新月,酒窩輕淺,容顏雖不是絕色,卻透著一股子的溫潤如玉,不複方才的痞氣。
“小娘子,我們……是不是在什麼地方見過?”那公子哥臉上掛著清淺的笑容,一本正經的望著巫月。
眼前這個女子雖然臉上罩著麵紗,但是那雙鳳眸卻覺得異常的熟悉,仿佛很久以前也有這麼一個女子,有這麼一雙眼睛,然後如現在一般清清淡淡的望著自己。
巫月聽到那公子哥的問話,微微一愣。
似曾相識嗎?這種感覺,她也覺得異常強烈。
“不曾。”冷冰冰的兩個字丟出來,那公子哥覺得很是失望的垂下了眼眸。
巫月收回目光正打算不理睬那公子哥,卻不想那公子哥自來熟一般的蹭上了馬車,恢複了先前的模樣,笑眯眯的在巫月麵前坐定,隔著一個小幾,開口道,“小娘子,不介意本少搭一程車吧?”
巫月瞥了他一眼,不說話,卻見劍光從馬車外而來,直刺背對著車門的那公子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