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涉白坐在塌邊,看著臉色蒼白的綦洈,內心被愧疚殘毒。
其實綦洈就是一枚無辜的政治棋子,若是沒有嫁到自己府上,受盡父親寵愛的她一定生活得比現在好上許多吧。
這個將軍夫人也是不好當。
相比起來,雲箋好似更加讓自己心疼。她知道父愛是什麼嗎?他不敢想象那麼年幼的她居然可以毫無情緒地眼睜睜看著母親被淹死。
她為了自己放棄本來女子要學的事,那本該穿針縫製花囊繡布的手現在沾染鮮血,可是什麼都換不來,自己連個名分都不能給她。
在你還沒有強大到可以將道德倫常置之不理的時候,那麼隻能遵循這個塵世的規則。
“高涉白......”
耳邊突然傳來一聲呢喃,高涉白轉頭看去,綦洈無意識地說著什麼,隻能辨出自己的名字。
“快點醒來吧,以後我決不負你。”高涉白隻是說了這麼一句。
沒想到自己不去宴廳用餐哪知會害得綦洈也沒有胃口,竟然貧血暈倒了,好險沒有傷到腹中孩子。
她的腹部已經微微拱起,隻要自己對她有那麼一絲關心就會發現,可是實現從來都沒有停在她的身上過。
星子零稀。
南橘腳踩清輝,不似凡人。
北淮默然跟在她的身後,說:“你要去哪?不住在將軍府上嗎?”
“嗯,我想去陸羽找她們說會兒話。”南橘有些心不在焉。
“我送你去吧。”
南橘擺手,說:“你因為陪我還沒有用膳,你還是先回宮吧,皇上要不然又要擔心了。”說完平地而起,飛至紅簷上,藍衣碎了一地月光,衣袂嫋嫋,她回眸一笑,便離開了。
北淮被那抹朦朧笑意亂了心弦,良久不能動,許久後才踱步離開。
難得南橘這次進陸羽三人都在,每個人臉上都心事重重,時間總是倉皇而有力的,隻是三個月而已,竟然大家心裏都有了歸屬。
一時沉寂,竟無言打破。
南橘幹脆一腳踹向王舢舢,說道:“你愁眉苦臉幹啥啊?和蘇亦丞不是挺好嗎?”
“正是因為這樣我才煩呢?”
南橘無害地笑了笑然後快速地出手,在王舢舢的腦袋上敲了一下,道:“太可惡了。”
“疼死了,真暴力也隻有七皇子喜歡你,你聽我說完好不好。”
聽了王舢舢這句話,南橘突然臉頰泛紅,自己就這麼不好嗎,敢情是配不上北淮啊。
王舢舢沒看出南橘的異樣,繼續說道:“我覺得談梓溪還活著。”
“何出此言?此話真的亂說不得啊。”
王舢舢沉默,而後歎道:“我自然知曉,所以沒有同他提到。”
南橘挑唇一笑:“其實我也覺得此事頗有蹊蹺,既然撞在我南橘頭上,我一定去查個清楚。”
“謝謝了。”
南橘拍在王舢舢肩頭,說:“哪用言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