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蜉蝣溯水(2 / 2)

魏禹溪挑唇笑笑,說道:“這般遨遊在天地間會讓我感覺很自由,不讓我拘泥於任何權勢之物。”

棱寒彬眼中劃過一抹難以探尋的神色,她開口道:“你放我下來吧。”

魏禹溪點點頭,似水中遊龍躍至岸邊,他身影帶起的戾風驚起水麵漣漪層層,魏禹溪輕柔地把棱寒彬鬆開,說道:“冒犯了。”

棱寒彬突然拔劍直接抵在魏禹溪的脖子上,她的速度快得讓人乍舌,魏禹溪也沒有料到這種變故,就被棱寒彬製住了。

棱寒彬說道:“冒犯這話還是我說吧。”

魏禹溪無所謂地笑笑,道:“三皇子真是個醋壇子,連我都要除掉。”

棱寒彬用劍微微割破了他的脖頸,說:“你隻猜對了一半,不是三皇子派我來的,但是確實是有關於王妃的事。”

魏禹溪皺眉,不知道是因為疼還是因為這個問題太難回答。

他知道棱寒彬不是傻子,上次白袷青衫分明就是在找尋物件的,要是沒有些淵源就說不過去了,可是他確實不知道吳歌和白袷青衫的關係啊,這世上最了解吳歌的人恐怕就是胥濮沅吧。

棱寒彬冷聲道:“說不說?”

魏禹溪掩飾地笑笑說道:“你別激動,隻是不知道姑娘你想知道什麼啊。”

“王妃她到底是什麼人?”

魏禹溪剛剛伸出手準備撥開劍鋒,棱寒彬就瞪了他一眼,他在心裏默默感歎,女人果然就是種善變的動物。

隻不過也是,她怎麼可能無事就來找他。

他斜眼看了下劍鋒,說道:“王妃就是吳歌唄,還能是誰?”

棱寒彬冷笑一聲說:“她要真的是吳歌我就不會來找你了,她到底是什麼身份?”

魏禹溪的表情突然一下子變得有些高深莫測,說道:“名字身世自是父母所給,她隻不過有些特殊罷了,你叫三皇子別多想。”

棱寒彬用了極其精準的力度把劍壓下,割出道口子還淙淙開始往外流血,如果再度用力那麼魏禹溪說不定就一命嗚呼了。

魏禹溪毫不在意地笑道:“不愧為引渡者,我盜王之王死在你手上也不算丟臉。”

棱寒彬有些遲疑,是她趁魏禹溪不備才威脅他,怎麼能算是光明正大的較量。

而且最讓她有些感到不舒服的地方,就是魏禹溪如此看淡生死,仿佛脖子上這純鈞形同虛設。

她內心歎道:好一條漢子。

就在她準備說話之時,棱寒彬很是敏銳地感覺到自己身後傳來濃重的殺意,她瞬時把純鈞從魏禹溪的脖子上移開,向後抵住劈向自己的劍鋒。

魏禹溪逃離地無聲無息,似蜉蝣溯水。

他需要的就是這個契機,而何辭給了他這個機會。如果連命都不要,那麼真的是愚笨到可以。

棱寒彬意識說不定這個刺殺他的人也跟吳歌有關係,但是他蒙著麵,看不清容貌,隻是那雙眸子實在是攝人。

他們一直對峙著,棱寒彬漸漸感覺到吃力,但是她有種感覺那人根本就沒有盡全力。

她開口,希望能分散此人的注意,道:“來者何人?你我無冤無仇,是受何人之托取我性命?”

在那個沒有任何獨特裝飾的麵具之後傳來一個醇厚的聲音,洋洋盈耳,說道:“鄙人自然不會覬覦一個女子的性命,但是我可以很明確的告訴你,那個真正的吳歌早就死了,現在的王妃隻是個替代品而已。”

魏禹溪沒有隔他們很遠,他很是驚訝何辭居然把這事說給了棱寒彬聽,而且還說吳歌是個替代品,這要是吳歌知道了,要如何釋然?

棱寒彬還想問上幾句,可是那個戴著麵具的男人就收劍回鞘,轉身安步當車地悠閑離開了,竟然有種恣意灑脫的感覺。

魏禹溪跟上何辭,想了想還是開口道:“你是打算告知吳歌了嗎?”

麵具之後傳來很是決絕的聲音,道:“衛岑保護不好她,我還怎麼演下去?”

魏禹溪舒心地笑了,是由衷的那種,他有些替吳歌激動,說道:“我想她等這一刻等了太久了,我想你這次的決定是正確的。”

何辭內心苦澀,恐怕就是時間太久了,什麼東西都是會被時間改變的,怕是這愛,也是一樣,不過尋常之物,哪會和傳說一般不老不死。

魏禹溪心裏很是舒暢,能看見何辭終於敢麵對自己的內心,相信這世上的一切都會變好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