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事實好像沒有像他想象的那樣,衛岑甚至都不願意跟這些女人同桌用膳,說明他心裏還是在乎吳歌的。
祁連青檀突然一下子不知道應該慶幸還是感到悲哀,就算是衛岑不愛吳歌了,想必她也是不會選擇自己的。
下朝以後,他和衛岑擦肩而過,他沒有去質問衛岑,因為他不但沒有資格,而且沒有理由。
他有些氣鬱,哪知回到府上,荊爾白卻坐在自己的房裏,臉上還留著淚痕。
祁連青檀心情不好,所以語氣顯得有些重,說道:“你在幹嘛?沒事就給我出去。”
荊爾白落寞地站起,聲音有些喑啞說道:“這是你第一次這樣對我說話。”
祁連青檀這才意識到自己可能是過分了些,就有些別扭地道歉:“對不起。”
荊爾白走到他的身前,抬眸與他對視道:“我到底是有多不好?為什麼始終你都看不到我?”
祁連青檀避開她的目光,說道:“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荊爾白擦幹淨臉上的淚痕,哽咽道:“你今天早上去衛府是做甚?你敢說不是因為吳歌?”
他斜睨了荊爾白一眼,說:“她的名字是你能叫的嗎?”
荊爾白心裏苦澀,他沒有解釋自己去衛府的原因,而是在責怪自己,自己倒是傷心難過,可是他根本就不在乎。
他寧願去在乎一個有夫之婦,也看不見自己。
自己為他付出了那麼多,他腿受傷的時候,每天不眠不休陪著他的人是誰啊?每天為他擦拭身子喂他吃飯喝藥又是誰?而且還要忍受他莫名的壞脾氣。
那個吳歌他才認識多久?自己從小和他一起長大,絕對沒有一人比她更了解他了。她終於明白了,他把自己對他的好都當作了一種習慣,當成了理所應當。
真是自作自受。
荊爾白有些不甘地說道:“我之前一直覺得是我配不上你,我是個孤兒,但是我努力去學習任何你喜歡的東西,那些苦你是不會知道的,最終換來的就是你的不屑一顧。現在最為諷刺的是,你愛上了一個有夫之婦,人家根本就看不見你,現在你知道我的感覺了吧,我告訴你,我得不到你,你也不可能得到她。”
祁連青檀眼角帶了些許血絲,他訕笑道:“你的愛真霸道,我從來都沒有奢望她會看到我,能看著她笑就夠了,至於她對著誰笑,那個對象於我而言並沒有那麼重要。”
荊爾白的淚奪眶而出,她緩緩開口:“我的愛霸道?你以為我做的那一切是因為要得到你嗎?那為什麼從來都沒有得到你的我,依舊可以服侍你,甚至可以為你吃任何苦。”
祁連青檀,向後退了一步,和她拉開一些距離,說道:“不要把你做的所有事都我扯上關係,更不要把你的愛強加給我,我說過很多次,即使我不愛她,我也不愛你。”
荊爾白的心好像如置地獄,備受煎熬,他永遠都是這麼的直白,一點點的希望都不給自己。
她點點頭,吸了吸鼻子,說道:“我明白了,以後我絕對不出現在你的麵前,再也不來打擾你。”
荊爾白今天來到這裏的時候,她就做好了離開祁連家的準備,因為隻要看著他就還是會有牽掛。
祁連青檀聽到她的這句話,心中好像有什麼東西就這樣剝離出去,淋淋帶血。
他知道荊爾白對自己的重要性,幾乎是他最好的朋友,就算是不愛她,但是人總是自私的,他想把她留在自己身邊。
當他伸出手準備扯住荊爾白時,卻生生地頓在空中,他憑什麼叫她留下,她有能力可以自己生活,而且給她一分希望就意味著以後的撕心裂肺。
祁連青檀聽著那個腳步聲離自己越來越遠,直到歸於靜謐。
他總有種錯覺,一旦荊爾白出了這個房門,就踏入了和自己稱得上黑白兩極的世界。
他沒有膽量回頭,沒有膽量留住她,跟她說:其實你是我心裏最重要之人。
是他愚笨,沒有到真正失去的那一刻,他根本就意識不到。
荊爾白,再見了,你會找到比我更好的,最起碼他會愛你,疼你,而我選擇了默默地注視另外一人。
荊爾白留戀地回頭看了眼那個僵硬的背影,然後淚再也無法停歇。她故作堅強地繼續挪步,當背著行囊出了那個曾經的家,她的包袱卻顯得那麼輕,因為還有那麼多東西,她拿不走。
祁連府的瓦當上,有個帶些稚氣的女子,她看著狼狽的荊爾白開口道:“不如你跟我走吧,完成一筆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