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情動梅香來1(2 / 2)

蕭玨見她此憂傷至極的模樣,幾乎有些懷疑她本沒醉了。可那雙頰上沾染的紅暈以及眼中萌生的如水霧氣竟將四周的景致也渲染開旖旎的情調來。他微微推開她,“胡說,聞所未聞。”

沈從容“咯咯”的笑了起來,她微微用力推開他反讓自己腳步不穩,她扶著桌子站定方抬頭看他。蕭玨收回本欲打算去扶她的手靜靜的看著她,他告訴自己她不過是危言聳聽,不過是嚇唬自己而已,他告訴自己要堅定,不能再靠近。

可那人卻捋了捋頭發,似乎毫不在意的說道:“好吧,我就是胡說的。”她笑著看了他一眼,轉身幽幽的說道:“反正你也厭我至極,死了倒也清淨。如此死法也算全了自己風流灑脫的名聲,不錯,不錯。”

蕭玨看那人若無其事的成“之”字型的走向床,扶著床緩緩和衣躺下。她的身影半掩在紗帳中,沈從容不喜炭火之氣,屋內本就顯得清冷,可此時蕭玨卻未覺寒冷,反而有些悶熱。忽然他轉身離開素齋閣,殿外,吟香垂首而立。蕭玨冷著臉,他欲開口詢問,驀地看見吟香垂首微微露出的頸項竟莫名的想起沈從容轉首含笑的模樣。他皺皺眉,淡淡的揮揮手,說道:“你去公主殿中守著,若,”他沉吟一會,方道:“你看著她點。”

吟香有些疑惑,但還是點頭離開。蕭玨立於雪中,看著那人漸行漸遠的身影,再回頭時,看向殿內的那盞燈豆,竟有些輕鬆。他轉首望向院內還未綻放的寒梅,緩緩向屋內走去。

她即便再口無遮攔,膽大妄為,他也不敢拿她來開玩笑。蕭玨承認縱然自己做得再強勢,卻也仍舊贏不了她。而事實,誰又贏了呢?感情中本就無輸贏之說,聽心而為,便是獲得。

屋內沈從容躺得頗不安分,她咿咿呀呀的說道著,自顧自的扯下自己的發帶把玩在手中。她笑嘻嘻的抬頭對著發帶玩耍,滿頭青絲傾瀉而下躺在床頭竟如瀑布一般。蕭玨脫下大氅,向床頭走近。沈從容似聽見聲響,偏頭過來瞅著他,蕭玨身著一身墨色衣衫,可見其剛從宴會下來還未來得及回宮換下。

她知道他不喜穿這些,可他卻不得不穿,她撐著身體坐起來,剛要起身卻落入了一個帶著些許涼意的懷抱。她不自覺的打了個哆嗦,繼而竟雙手還上他的腰肢。她將臉埋入他衣服中,聲音哽咽著說得:“你可不可以不要再推開我了。”她抬起頭,滿眼的水汽朦朧。“我一個人走,路好冷,我好累啊……”

蕭玨聽之心中一痛,他看向她的眼眸,竟久久的說不出話來。傻瓜,讓你走總好過……他還未想到卻又聽她說著,“人們都覺得這般這般好,可生活是自己過,喜歡一個人也是自己喜歡。管那麼多作何?我就喜歡你,你惱我也好,憎我也罷。我隻知,這許多年來,你是讓我感到溫暖之人。我不怕冷,卻怕黑,你陪著我,我便不怕了。”

蕭玨身子僵了一僵,腦子裏一直在重複著:“你陪著我,我便不怕了。”他深深的擰著眉,緩緩舒展開,輕聲道,如陽光拂過嬰兒皮膚那般柔和,如春風拂過大地那般溫暖。“好,我陪著你。”

沈從容等著他半晌,眼中淚水流出都來不及拭去,流出的淚水更帶得了眼睛的酸澀繼而引發了更多的眼淚出來。蕭玨微微低頭,一手撫著她的背,一手為她拭去眼淚。“別哭了,我不趕你走了。”

沈從容雙頰泛紅,如同小女孩般。她“騰”的坐起身,腦袋差點就撞到了他的下頜,蕭玨微微揉了揉下頜,她湊著腦袋扒拉開他的手,鼓著眼睛瞅了半天,才抬頭笑道:“沒碰著呢,嘿嘿。”

蕭玨正納悶她作甚,聽聞此言舒顏一笑,對她頗為無可奈何。豈料沈從容越來越湊近自己,他臉色略微尷尬,還來不及偏頭,嘴上便覆上了一物。他愣了愣,手一鬆,沈從容整個身子竟就壓了上去。

……

短暫的沉默後,卻聽沈從容悶悶的說道:“蕭玨,什麼東西咯著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