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自己不明白為何自己會被人拋棄,那樣苦苦哀求之後還是隻看得見那人離開的背影。那一刻,從容似乎有些明白,因為其它,或許自己就不得不放棄。那一刻,她也原諒了自己印象很模糊的拋棄自己的娘親。
“聽聞你還活著,就想回來看看你。”蕭肅個頭又長高了,他低頭似俯瞰著她,那眼中滿滿的暖意卻讓人覺得如同是在無形的保護般。
“聽聞?”沈從容摸摸鼻子白他一眼,“是蕭玨讓你回來的吧。”沈從容愈發有些搞不懂他了,帝都已經有兩位鬥得水生火熱了,在這當頭他怎麼還再來拉回一位啊。
“我自己回來的。”
沈從容孺子不可教般的白他一眼,個子長了,智商卻還沒動靜。算了,她搖搖頭,問道:“你這一年在外麵過得可快活?”
蕭肅失笑著看著她,他已知曉她是女兒身了。從初始的震驚到後來的唏噓不已,他隻慨歎自己的有眼無珠,卻更感謝自己當初的舉措。如今見她依舊這樣入戲的扮演著男子,他不由得想起了曾與她並轡前行的日子。“快活,宮外的世界天大地大,暢快自在。從容,有時間,咱們再一起去。”
“好啊,等蕭玨身體好了,咱們一起去。”沈從容仰起頭幹脆的應承下來了。
蕭肅眸中的神采暗了幾分,但依舊笑著說道:“好。”
沈從容放下手中的點心突然問道:“對了,你出入江湖,可有打聽到醫狂的消息?”
蕭肅彎眼笑了笑,“我於鮮卑境內打聽到了醫狂的消息,本想繼續北上,卻被人發現了身份。隻得命人暗中追逐,自己於邊境又盤亙了一段時間,之後兩國簽訂合約,我想再度入鮮卑,仆人帶來消息說醫狂先生在鮮卑境內找尋藥草。後接到了君上的消息,我就先回來了。”
沈從容神色黯了黯,嘴裏嘟嚷道:“這個癡人,見到好東西就想撈一筆,為老不尊。”
蕭肅失笑著搖搖頭,“我已命人暗中保護醫狂先生,待先生覓得良藥便會快馬加鞭趕至帝都的。”
沈從容隻得感歎那老東西百試不爽的騙人手段。他的確是覓得良藥就會回來,可前提是,他得找到那東西,然後再找合適的人試藥,之後再得觀察一段時間……這一係列下來又得花費多少時日嗬。到了他如今這樣的地位,救人似乎已經隻是順手之事而非世俗灌注的救死扶傷追求這樣的大道德了。這些話卻不能同他說,好歹得保全他“賢明”的名頭。
“你回來是直接進宮的麼?”
蕭肅看了看她,知曉她是何意。自己去年那樣不顧親情的接了二哥的短,如今回來隻怕……他笑了笑,“如今知曉我回來的隻有君上和你。”
沈從容微愣,心中竟覺得有一絲酸楚之色。她雖不是很清楚蕭玨喚回蕭肅的目的,可聯想一下如今的爭鬥,隻怕也脫不了關係。可她難過便難過在,蕭玨竟發覺了自己與蕭肅間的惺惺相惜之感,不僅如此,他還加以利用。沈從容心中長歎一聲,身為帝王,自己總會將他看得過於簡單。
“從容,你還記得你曾告訴我那些風光麼?我這次已一一將其遍覽,江南如溫婉的小娘子,益州如火辣的娘們,齊州如端莊持重的大夫人,漠西如不知檢點的婦人……”他說著說著就笑了起來。之前聽聞這個比方時他隻笑話她的言辭粗鄙,卻不想一路下來竟真是恰如其分,貼切至極。“果真是各有千秋,風味不同。”
沈從容嘿嘿一聲,湊過去挑眉說道:“若你嚐遍各處姑娘,那才真真是風味各不同呢。”
蕭肅被她說得麵紅耳赤,一把推開她。若他不知她是女兒身,還真要被她這樣的言辭給激怒起來。可怪誕就怪誕在她本為女兒身竟臉不紅心不跳的說這些。沈從容似沒察覺到他的窘迫,繼續嘿嘿嘿的直笑,“若是司馬狐狸在這,隻怕會同我大談特談呢。”
蕭肅豎著眉,瞪道:“你一個女孩家竟同男子討論那些,何況,你,你……”他囁嚅著說不下去了。
沈從容無所謂的聳聳肩,“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麼?”她眼睛一亮,“更何況,嘿嘿,司馬狐狸那兒可是各種版本的教材都有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