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盡本色出演(1 / 2)

“韓啟初!”她突然衝著他背影大喊,韓止境頓住腳步,雙手不自覺的捏成了拳。“啟初,求求你,救救他。”

他痛苦的閉上了眼睛,他隻告訴過她一次自己的名字,止境不過是自己給自己取的字。世人皆道他是沒有表字的,其實他隻是沒有名字而已,韓啟初才是他真正的名字,他父親給的。

她原是記得的嗬,可為什麼要這樣喚出。

半晌他睜開眼,淡淡的答了聲:“好。”他大步離開,如同躲避著什麼一樣。

沈從容知道自己的自私,卻還是欣慰的笑了笑。她伸手抹抹眼淚,站了起來依舊止不住的笑著。他有救便好。

韓止境獨自一人走在清冷的宮道上,想起那人方才那模樣,她喚他的名字,第一次,卻又是這個時候。她竟願用那麼多年他珍視的情誼來做籌碼。他嘴角不自覺的向上揚,繼而咧開嘴,笑意達到眉眼,他的腳步加快,雙拳緊握。他越走越快,繼而竟露齒無聲的笑了起來。

既然無望,便不再期待。

既然無路,便不再前行。

他雙眼直視前方,走得愈發灑脫無忌。

次日,蕭玨早朝完後早早的便退了下來,甚至還來不及送簡王離京。在他於輕咳聲中看完要緊的奏章時,黃全稟告司馬祁覲見。

司馬祁依舊一身亮眼的華服,行為放蕩不羈,在引得了書房外宮婢個個嬌羞著垂首後聽見了君上的宣召他才略微收起玩笑的神情,整了整衣冠朝裏走去。

一進門他不悅的皺了皺鼻子,滿屋子的藥味直衝鼻子,想起昨日的消息以及近日蕭玨的狀態,怕他這次真是病的不輕了。再行幾步看見那寬衣白袍之人,他坐在如山的奏折後,更顯其憔悴之態。行禮過後,他道:“謝君上垂愛,臣已恭送家父回屬地了。”

蕭玨淡淡的點點頭,止不住又咳了一下。司馬祁並未見到常伴其左右的沈從容,隻好起身將茶盞遞給他。“從容呢?”

蕭玨飲下一口溫度適宜的白水,神色微微動了動,複又平靜的岔開話題,“子詹,再過些時日……”

司馬祁有些賭氣的繼續坐下,蕭玨見狀隻得笑著搖搖頭。

那約定並非蕭玨之過,他雖渴望自由,渴望離開這個金絲籠,可他卻也不怨他。先帝所定的規矩,倘若不是生死關頭又何必打破呢?更何況,他雖有歸家意,卻未有人盼其歸。

蕭玨病得很不是時候,簡王知曉後雖迫不得已今日必須離開,卻讓他於臨別前似看到了更大的希望。更於分別時口口聲聲都叮囑其“莫負司馬家族姓氏,莫忘司馬子嗣的使命。”司馬祁冷冷的聽著,他一介外臣無事本該於此時早朝,卻得蕭玨同意前來為父親送行。他本已收斂好了玩世不恭的狀態,心中也不知覺間浸染了些離別的愁苦之色,然看見父親滿臉難掩的笑意與過分的肅然,他幾欲要笑出了聲。

他渴望親情,卻一次次的被拋棄。以前,因為自己是幼子,母親是不受父王寵愛的世家女兒,他被家族拋棄充當調和。而今,因他與蕭玨相好,他再次被拋棄,隻為第一時間做出最有利於司馬家的舉動。

司馬祁冷冷的聽完其父的囑托後,抱拳說道:“時候不早了,簡王還是早些出發吧。”氣得司馬路狠狠的甩袖離去。

“君上就莫要再擔心這些了,”他開口說道,又看了看被他放在一邊的湯藥,笑道:“沒了美人伺候,君上可不大自覺嗬。”他昨日忙著安排今日父親離開的事情,一早又趕往郊外送行因而對二人鬧翻的事尚未聽說。

蕭玨淡淡的笑了笑,見他兩次試探,索性說開,“你與她脾性相投,有空勸勸她。”

“勸?”司馬祁覺察出了一些不對勁,卻依舊插科打諢般的調解著氣氛,“你們吵架了?”他苦著臉說道,“君上,您是知曉她的脾氣的,若讓我去勸指不定她將我揍成烏龜王八樣呢。”

這般的自嘲本想引得蕭玨展顏一笑,然而蕭玨卻依舊淡淡的帶著笑意說道,“朕想讓你勸她離開。”

“……”這又是鬧的哪出?或許沒人更能明白沈從容對蕭玨的意義了。幼時相識他曾做他們的見證人,之後蕭玨為尋她做的功夫他也並未錯過,乃至其後蕭玨認出她卻依舊默默無聞的為她撐起舞台任她揮灑,甚至到最後舍卻心意放她走,這些沒人比司馬祁更看得清楚了。

也正如此,他不理解,為何明明已經相好的二人此刻蕭玨會再度萌生出讓她走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