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桌正中間的玫瑰花,爸爸珍藏許久的名貴紅酒,最後兩個緊挨著的空座位,用意不必明說就知道了。
爸爸心情大好,眼神暗示我在他左手邊坐下,還特地把安明安排到了何曉風身邊,而我身旁位置取而代之的當然就是葉明俊了。
我愣是裝得跟什麼都沒聽到什麼也沒看到的樣子,無視爸爸和何曉風的暗示,隻顧著低頭吃飯,把這完全當做一頓最為平常的飯。
然而葉明俊壓根不配合我,一副事不關己的悠哉神態,沒錯,還帶著看戲的想法,看我如何應對!他夾塊魚肉放我碗裏,“來,晨曦,我記得你最愛吃魚。”
我滿臉堆笑,沒說話,心想:吃飯吃飯,趕緊吃完飯就“解脫”了。
“嗯,蝦也不錯。”他擺明不想放過我,繼續給我夾菜。
我壓住性子,再朝他笑笑,不說話。
“媽最拿手的紅燒茄子。”
還來!
“謝謝,不勞煩葉總了,我自己會夾。”我保持微笑,話卻是從牙齒縫裏一個字一個字擠出來的。
“咳咳。”爸爸瞪我一眼,再給何曉風使個眼色。
何曉風立刻會意,問一旁今晚出奇安靜的安明:“安安,喜歡葉叔叔嗎?”
話裏有話……
安明幾乎是毫不猶豫地回答:“喜歡,不過最喜歡溫叔叔,他給我買奧特曼了哦!奶奶,奧特曼很厲害哦!會打怪獸。”
“葉叔叔也會幫安安買許多許多奧特曼呀!”
安明不高興地搖搖頭,“我隻要溫叔叔買的。”
何曉風尷尬笑笑,“好吧。”
“我吃飽了,爸,何阿姨,慢吃。”我放下碗筷,不等他們開口直接去換鞋子以出門散步為由順利“逃脫”。
出了小區,我撥打溫以漠的電話,響鈴幾秒就通了,剛才飯前我們在微信上約好七點我準時出門給他電話,結果超了十五分鍾。
“怎麼晚了這麼久?”他問。
“剛才有事。”我故意含含糊糊說到一半。
“什麼事比打電話給我還重要?”明顯的醋意。
我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經說道:“終身大事,我相親。”
醋壇子立馬急了,“在哪裏?我現在過去找你!”
“我家小區附近的公園路邊。”我四周看看,報上地址。
掛掉電話,我再也忍不住了,不顧形象的在大街上笑起來。
沒出十分鍾,一輛雷克薩斯突然急刹車停在路邊,溫以漠板著臉搖下車窗叫我上車。
我屁顛屁顛走過去,乖乖坐到副駕駛座。
“真的去相親了?”溫以漠眼睛緊緊盯住我,好像隻要我敢點頭或者說句“是”,他就會立刻馬上把我吃了似的。
他吃醋的模樣成功挑起我的興趣,我說:“對呀,相親去了。我爸要撮合我跟葉明俊,還特別大方的把他珍藏好幾年的紅酒拿出來了呢。”
“唔……唔……”溫以漠撲上來強吻我,霸道中帶著點點溫柔和深情。
直到吻夠了才放開,氣息不紊地警告我:“記住,這就是自食其果的代價,以後不準隨便拿這種事開玩笑。”
“你怎麼知道我就一定是開玩笑的?”我一開始理直氣壯,想起剛才那一吻,瞬間底氣不足,聲音逐漸小下去。
“真的?”溫以漠挑眉。
看我點頭,他陷入沉思,不禁鎖眉。
他不說話,反倒讓我自己坐不住了,“其實我……”
溫以漠打斷我的話,“我知道你肯定沒同意。”
心被一種名叫信任的東西填滿,滿滿的快要溢出來。
我伸手去觸碰他的眉頭,想將它撫平,這麼好看且精致的眉毛全擰一塊了,不知道自己偶爾笑起來有多帥氣嗎?“那幹嘛還不高興呢?”
溫以漠緊蹙的眉峰舒展開來,他勾起嘴角,抓住我的手親吻下,剛才的陰鬱煙消雲散,抬眸問我:“有嗎?”
每次一提及關於葉明俊的話題,溫以漠對他似乎很不一樣,直覺告訴我溫以漠有事瞞著我,既然他現在不願意說我也不強求非要追問到底。我搖頭,“沒有。”
相處總是太短暫,仿佛剛見麵就要分開。我和溫以漠隻能在晚上的時候見上一麵,白天各自忙碌工作,閑暇之餘聊聊微信。同時為掩人耳目,即使見麵也僅僅彼此平淡的打聲招呼。
溫以漠說,太委屈我了,沒能讓我光明正大的跟在他身邊。我莞爾,其實現在這樣我很知足,我不在乎名分,隻要能和他在一起那便是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