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以漠朝我嗬口氣,如此冰涼、寒冷,他的唇湊近我的耳垂輕輕問:“愛我嗎?”
“對不起,對不起……”我聲音嗚咽低啞,眼睛流的是淚,心流的卻是血。
他喝醉了,所以錯把我當成了王媛。
“對不起……”我不停重複這三個字,奮力將微微發愣的溫以漠推開,“讓你失望了,我不是她。”
我轉身跑向門外,捂住嘴不讓自己哭出聲來,直到現在我還在努力壓抑著,這樣的自己既可悲又可笑。
溫以漠從身後抱住我,我再次掙脫,最後還是沒能克製住激動的情緒,所有的偽裝就在這一刹那全部被卸掉,幾乎是歇斯底裏地朝他叫吼:“溫以漠你看清楚我是柳晨曦,我不是王媛!”
他倏地笑了,帶著嘲諷,連連後退。
此時的他一定很失望,我不是王媛,我終究不是他如今愛的人。
嘲諷,是在嘲笑他自己嗎?不,在我眼裏更像是在嘲笑我。
每一次推開溫以漠,我都耗盡了一生的力氣,可是下一次,又忍不住去靠近他。撞得滿身是傷後,又隻能黯然離開。
我不怨任何人,隻怨自己當初不懂得珍惜,太過任性,使得一次次誤會與摩擦讓我們二人錯過。
我飛快地跑出停車場,跑出酒店,我要逃離這裏,離開沒有溫以漠的地方。
一路奔跑。
可是,天大地大,我要去哪裏?哪裏有我的容身之所?哪裏沒有溫以漠的影子?哪裏能夠讓我忘記他?
我停下來,站在市中心最繁華的地段,看著周圍人來又人往,忽地笑了。冰冷的空氣肆無忌憚侵入我每一寸肌~膚,一點一點吞噬我原本殘留絲絲餘溫的心,寒冷由外到內,貫穿透徹。
心,是涼的。
好冷,我冷冰冰的心如何溫暖?
我蹲下來雙手緊緊抱住自己,我知道無論我逃到哪裏,溫以漠的身影都無處不在,在美國,在A市,甚至一次次出現在我的夢裏,而後又殘忍的離去。
為什麼,為什麼會是我,為什麼偏偏把我認錯成她?溫以漠,我是柳晨曦,我是柳晨曦啊,不是王媛。
這難道是因果循環,是自食其果嗎?
我按壓住胸口,在心髒的位置早已經血流不止,可誰又懂我的心痛?
回想起剛才溫以漠喝醉了酒神智模糊不清的樣子,我幾乎是毫不猶豫立即往回跑,他醉成那樣根本無法回家,我不能就這樣丟下他一個人不管。
“怎麼又回來了?”葉明俊在門口攔住我的去路。
我問了個很白癡的問題,“你為什麼會在這裏?”
說完,繞過他往裏麵走,他雙手隨意的揣在褲兜裏,慢悠悠地跟在我身後,“這是公共場合,不是溫以漠一個人的停車場。”
我突然頓下腳步,怔怔地看著前方他們的背影,隻覺得眼睛好刺痛。
我真是多此一舉,天真的以為自己走了溫以漠就回不了家,原來,哪怕就算他喝醉了,那也輪不到我在他身旁照顧。
“別離開我,別離開我……”溫以漠被王媛攙扶著,他整個人幾乎是靠在王媛身上,嘴裏反複嘟囔著,踉踉蹌蹌地走向車。
隻見王媛騰出一隻手來與他十指相扣,給他一個肯定的回答:“我在這,我不走,以漠,我永遠都不會離開你。”
溫以漠放開王媛的手,摟著她的肩膀,笑著說:“真好。”然後又獨自搖搖晃晃坐進車後座,王媛半個身子探進車裏好像在他身上找車鑰匙,最後關好車門。
王媛上車前看了我一眼,朝我點點頭便走了。
車子發動的聲音在這安靜的停車場裏格外大聲,眼前車燈光也好亮好刺眼,我下意識閉上眼別過頭去。
那輛黑色雷克薩斯絲毫不多做停留直接從我身邊開走。
葉明俊依舊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站在我麵前,目送他們離開,直到強烈的光線越來越遠越來越暗。他低眸睨著我,“我看你眼睛泛紅,是不是哭了?”
我後退幾步避開他的視線,濕潤的手指輕輕摩擦,那是剛才偷偷抹掉的淚水。
即使是又怎樣?我不會讓成心想看我笑話的人如願,我嘴角微微上揚,似笑非笑,道:“沒有。”
葉明俊輕挑眉,“下午我才跟你說過,千萬別動情,一旦認真你就輸了,因為注定會受傷。”
我繼續裝模做樣地揉揉眼睛,“車燈太亮了,刺眼睛,一時間難以適應。”
他再次挑眉,不以為意:“哦?到底是燈刺眼還是……”
我頗有種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樣子,急忙打斷:“不是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