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子恩最後還是跟方程去找方爺爺了，阿衡死活沒有攔住，立即跟薄牧川彙報了這件事情。
VIP病房。
方老爺身穿病服坐在病床上，低頭頭看不清表情。一頭黑發中摻雜著不少白發，燈光下閃閃的，背影落寞。
方程在門口敲幾下，領薄子恩進來，阿衡好說歹說非要跟進來方程也沒辦法。
“爺爺，她來了。”
方老爺聞言抬起頭，枯槁的眼睛直直盯著走過來的薄子恩看，忽而傻笑，“我認得你。”
薄子恩在病床邊的椅子是坐下，“方爺爺好，我是子恩，好久不見。”
眼前的老人就像一個做錯事的孩子，安安靜靜的，沒有成人禮上的瘋狂和激動。
方程和阿衡站在薄子恩旁邊。
“你叫我什麼？”方老爺上半身往前湊了湊，混沌的眼睛就是隻剩下一個她。
薄子恩重複一邊，“我叫您方爺爺？”
“不好聽。”方老爺一臉嫌棄地擺擺手，“把‘方’字去掉，乖，叫爺爺。”
薄子恩和方程互視一眼。
這一幕不禁讓人想起成人禮上的事情，難道方老爺還是認為她就是容恩？
阿衡護在薄子恩身邊，大有方老爺敢對薄子恩動手動腳，他就對方老爺動手動腳的意思。
“爺爺，她是順路來看望您的，您不要為難她再把她嚇到。”方程提醒下。
“哦。”方老爺倔強的冷哼，“恩恩都沒怪我，阿程太多管閑事。”
方程：“……”
從爺孫倆的對話裏薄子恩發現不對勁，試探性問:“方爺爺，您現在是清醒的？”
“爺爺難得清醒一會兒，不然我也不放心讓你過來見他老人家。”
阿衡覺得這爺孫倆很怪異，不肯放過方老爺的任意一個表情。
方老爺拉住薄子恩的手，目光癡癡，仿佛在透過她看容太太，“恩恩，我的恩恩，你有什麼想問的就問吧。”
到底是活了大半輩子的人，眼光毒辣，隻看一眼就知道對方心裏在想什麼。
阿衡想上前把老東西的爪子拿開，結果被薄子恩一個眼神製止住。
今晚阿衡和方程在這裏，薄子恩不可能問什麼太過**的問題。
“方爺爺，您一直說我和容太太長得相似，可我費了好大勁都沒找到一張容太太的照片。您可以讓我看看容太太的照片嗎？”
容先生容太太的網上照片都被人刻意抹掉了，她找不到。
上次方程說她和容太太長得像，那麼他肯定見過容太太的照片。
“阿程，你給她看看。”方老爺笑起來慈眉善目，好說話得很。
方程從手機相冊裏翻出一張照片，裏麵是一張泛黃的實體照片，日期顯示是半個月前拍的。
畫麵裏是一位氣質優雅高貴的美麗貴婦，和一個三四歲的小女孩。
二人坐在青蔥草地上玩耍，一大一小穿著可愛的親子服，麵對麵而坐，笑得很是開心。藍天綠草花兒香，畫麵很有愛。
貴婦的臉像極了十年後的薄子恩。
薄子恩視線牢牢鎖定在容太太身上，真好看，那就是容太太麼，也就是她的……媽媽？
方老爺一直看著她。
“我想但凡有人見過叔母，都會說你和叔母長得相似，簡直相似如……母女。”方程幾乎已經認定了薄子恩就是容恩。
“方少爺，請注意你的措辭，這是我們薄家三小姐！”阿衡冷聲警告
“人有相似，我又沒多說什麼，你這麼緊張幹什麼？”
兩個男人的視線在空氣中摩擦。
薄子恩順勢接過方程手機的手機，食指和拇指一滑，將照片的自己某個部分放大。
下一秒整個人愣了，小聲嘀咕一句，“不對，怎麼沒有呢……”
小女孩子的眼睛下麵怎麼沒有淚痣？她明明有一顆淚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