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一步步挖下去,俞舒寧皺眉越發質疑。六年前她不在國內,根本沒聽說過這件事情。
一張張有關手術的證明從手裏掉落地上,方老爺滿心希望被瞬間打破。
不敢置信地捂住頭,“不,恩恩,你就是我的容恩,就是我孫女……”
老人老淚縱橫,衝薄子恩張牙舞爪,“我的,你就是我孫女!”
“爺爺!”方程死死控製住他,“您冷靜點,冷靜點。管家,藥呢?”
隨即的老管家趕緊掏出鎮定情緒的藥物,給方老爺服下。
角落裏的良歌如遭雷劈,想不出哪個環節出現問題,忍不住小聲呢喃。
“怎麼可能呢,經我徹查,恩恩沒做過什麼手術……”
他不會貿然出手,今晚的一切早在一個月前就開始策劃準備演練。
他甚至料想到了每個人會出現的表情,沒想到,現在事情大大超乎了他的預料。
真是糟糕的失控感。
“或許是薄家保密措施做得到位。”米諾如是說。
整理一下思緒,她忽而眼前一亮,律師的嚴謹性告訴她,“不對,邏輯上存在問題。”
米燁迅速翻看一遍病曆,再撿起地上的看看,當即站起身反駁,“不對!”
全場再次陷入死寂。
還要反轉?
薄子恩笑容慢慢消失,薄牧川輕拍她後背。
薄母後背一涼,“哪裏不對?”
米燁身為律師多年,思維邏輯極其細膩縝密。
乍一聽覺得薄母說得話很有道理,稍微一想,會發現邏輯上存在很大的問題。
“如果照薄夫人所言,我存在三個疑問。”
“你說,”
“第一,從三小姐剛才的表情來看,她似乎並不知道有做手術這件事情。”
薄母直麵回答:“子恩當時病的厲害,那段時間整個人精神恍惚,年紀也小,怕是不記得了。”
理由說得過去。
“第二,三小姐接受了容先生的血細胞,那兩人DNA應該變得一模一樣。那我用三小姐去年體檢時的頭發做鑒定,怎麼會鑒定出兩人是父女關係?”
薄母垂下眼皮擋住下麵亂動的眼珠,一時間沒有回話。
米燁繼續發問:
“如果說三小姐和容先生的鑒定是血細胞存在問題,導致結果存在誤差。那三小姐又怎麼會和容太太親子鑒定出母女關係?難道說……容氏夫婦存在血緣關係?”
最後一句話純粹是玩笑。
三問裏第三問才是重點。
最為致命!
給人希望讓其振奮,又突然將人一腳踹下懸崖,一下子從極樂跌入極悲。薄子恩從頭涼到腳,兩行淚無聲滑落。
突然掙脫開薄牧川,上前一把抓住薄母的手,慌張地不行。
“媽媽,你解釋啊,你趕緊解釋啊媽媽,嗚嗚嗚……”
薄牧川拉開薄子恩。
薄母心煩意亂,組織好語言對米燁說:“單憑你一張嘴,誰知道用來鑒定的頭發到底是不是容氏夫婦的?畢竟死無對證,你怎麼說說都可以。”
米燁將被薄子恩扔在地上踩的親子鑒定報告一張張撿起來。
“夫人,我之前就說過,頭發是容先生立遺囑時留下的,當時有公證人在場。”
站起身勾唇一笑,似得逞。
“夫人是在質疑我的職業素養?還是心虛,實在找不到合適的理由來反駁我?”
“死無對證,你這麼說都可以。”薄母就是不承認,諒他也沒有辦法。
場麵一下子僵持住。
“事到如今牽扯到三家,成人禮是辦不成了。”一旁觀望許久的薄父來到薄母身邊。
麵朝諸位賓客,一臉嚴肅認真。
“既然今天大家都在這裏,有些陳年舊事我也該說出來了。牧川,你親自去我書房把東西拿過來。”
薄牧川有注意到父親打的手勢,那是東西的具體位置,“好的,父親。”
難道還有轉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