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卿想了想,大方地擺擺手,“算了,輕風也算盡責,但若真到了我叫他走他不走的地步,我也有的是辦法甩開他。”
西陵霆放忍不住笑了,“調皮搗蛋。”
九卿笑著轉向窗外,正欲說什麼,一個黑影突然從草叢中撲出來,嘭一聲住撞在馬車上。
“好像是個人。”九卿是結結實實嚇了一跳,幾秒之後才反應過來。
“去看看。”西陵霆放吩咐趕車的人。
趕車的車夫是裴家的侍從,真實身份到底是什麼不清楚,他下車時從袖子裏摸出了一把彎刀,往倒在地上那人走過去。
可惜地上的人真的已經奄奄一息,現在連出氣的力氣都沒了。
九卿過目不忘,一下就認出了這個人是當初跟在薛倩身後的隨從薛從。
摸了一枚丹藥出來,她道:“先把人弄醒。”
薛從渾身都是血,身上新傷舊傷重疊,真難為他還能拚命跳出來撞車,不過剛才那一下應該是耗盡了他所有的力氣,現在已經昏迷過去。
等他吞下丹藥,九卿又叫車夫把他搬上馬車,然後才重新啟程。
馬車裏一下彌漫著濃濃的血腥味,九卿把兩邊的簾子都掀起來,但看到裹了兩層披風的薛從冷的打顫,最後還是放下了。
“為什麼要救他?”西陵霆放帶著點醋意道。
九卿笑笑,“他體質不錯,適合試毒。”
西陵霆放瞬時就不說話了。
大約半個時辰之後,薛從才醒來,但他還不能動,隻能仰躺在馬車上,有氣無力地看著九卿他們。
“多謝玉姑娘相救之恩。”他重傷於荒郊野外,不是流血而死就是凍死,將要放棄的時候正好有馬車經過,他才不管不顧地撞上來,沒想到遇上的是九卿。
“你不是薛家的人嗎?怎麼變成這幅德行了?”九卿問。
“薛家的家主被人暗殺了。”西陵霆放接過話,“薛家內訌,幾個長老都在爭奪家主的位置。”
不消說,薛從就是勢力傾軋下被排除的倒黴蛋。
“薛家先去了一個家主,原本公平選出的新家主也被暗殺,他們就把這個黑鍋栽贓到我身上。”薛從說話時十分平靜,絲毫沒有看到不平或者憤恨。
“你不恨薛家的人嗎?”九卿道,他是藏的太深,還是真的不恨。
“不恨。”薛從道:“從前是薛家人救了我,我欠他們一條命,現在我還給他們了,從此兩不相欠。”
九卿擊掌一笑,“說的好!”
從前的薛倩對他也是非打則罵,他雖然姓薛,但薛家沒有任何一個人把他當做真正的家人,頂多隻是一個會說話的牛馬罷了。
“薛家人要殺你,你傷好了也要背井離鄉,我救了你的命,你的命就是我的了,你願不願意跟著我?”九卿帶著幾分笑,絲毫沒有玩笑的意思,“如果你願意,我可以讓你成為天極學院的正式的弟子,以玉家弟子的名義。”
薛家人被逐出大禹皇城,雖然沒有連累其他弟子,但薛從這樣不被正視的人,自然隻有跟著薛家人離開的份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