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兒,就這樣同師父講話的嗎?”伸手撫了一下胸前的墨髯,楚閣主四平八穩的立在宇文宸旭身前,隱去心中的不安,指責著宇文宸旭對他的不敬。
“哼!師父?原來楚閣主沒有忘記,您還是宸旭的師父!卻不知,封鎖京中消息,霸占朝堂政權,將朝中的人都換成楚閣主的親信了,這是何等用意?”
事到如今,還敢在他麵前佯裝一服慈愛的麵孔,背地裏卻一直都將他當成工具一般的利用,師父,你還要將我欺騙到何時?
宇文宸旭毫不留情的揭露著他偽善的嘴臉!
楚閣主本想再表演一下師徒情深的戲碼,讓他順利的將手上的長虹劍交給自己,卻沒成想他已經得知了朝中的事情。
就連最起碼的偽裝都不需要了,楚閣主仰起頭來,狂放的大笑著。
“何等用意?這天下本應該是我的,是我朱氏大宇的,卻被你們這群亂臣賊子犯上篡奪了,還敢問我這是何意?”笑罷,楚閣主麵露猙獰的朝著宇文宸旭咆哮著。
宇文宸旭被他的話震撼得向身倒退了一步,心頭‘砰砰’的疾跳個不停。
“原來...原來你不姓楚,原來你姓朱?那...那我母親..我母親...”宇文宸旭驚恐得瞪大雙眸,難以置信的詢問。
“既然你要死了,就讓你死個明白,你母親是我的孿生妹妹,我與她都是那未央宮的楚妃所生。”
“你以為你是唯一一個擁有朱氏血脈的男子嗎?你以為你奪取這江山都是為你自己嗎?那些都是我騙你的。因為,楚珩的血統比你更純正,更有資格繼承大宇的江山,而不是你,這個擁有著宇文老賊血脈的雜種!”
講到最後,楚閣主竟然憤恨的開口怒罵起來,怒罵過後,楚閣主出人意料的掩麵而泣,哭得是悲痛欲絕,老淚縱橫。
“楚珩,我的兒啊,我唯一的兒,卻被你那該死的女人給殺了,嗚嗚嗚...”
原來如此,原來這一切都是假的,師徒情深、兄弟情誼,最終抵不過權勢與野心。
年幼時循循善誘的教導,每次受傷時他細致精心的照料,難道隻為了使他相信,他隻是一心一意的扶持著他,欺騙著他成為他奪取天下的工具嗎?
楚珩,司誠,與他,從小一起長大的摯友,不是兄弟卻也勝似兄弟,這些感情難道都不是真的?
“為了這江山,真的什麼都可以出賣嗎?我的母親,你的妹妹,我與天翊,可都是你的親人!”宇文宸旭顫抖著輕聲問著,眼神恍惚著,透著不盡的苦楚。
鄭若笙側耳傾聽著那兩人的一問一答,忽然覺得自己身後一陣涼風飄起,警覺一轉頭,卻見一道身影兒來到身邊,一把攬住了她的細腰。
“噓,是我。”淡淡的芸香夾雜著涼氣,使得鄭若笙一顆提到嗓子眼兒的心,霎時放了回去。
深吸一口氣,朝著他微微點了點頭,卻感覺到他高大的身體逼近,將他整個前胸都貼在她的後背上。
“若笙,擔心死我了,你沒事,真好。”東方玉庭用著幾不可聞的氣息,在她耳際呢喃著,溢於言表的情感與激動,使他的身體微微顫抖。
他的氣息豈不是她所思念的,可是如今,卻也成為埋在她心底的秘密了。
鄭若笙伸手拍了拍他抵在她肩頭的發冠,抬起頭來繼續關注著前麵的兩個人。
此時此地實在不適宜互訴衷情,也不適宜表達久別重逢的喜悅,因為,也許他們每個人都不能活著離去。
順著兩人的目光投去,隻見楚閣主嘲諷的嗤笑著:“親人?生於皇家就沒有親人可言,隻有有用與無用一說!宇文恒瑞不是你的親哥哥嗎?你怎麼也將他給殺了呢?”
宇文宸旭木訥的笑著,一陣陣悲涼從心底浮出,楚閣主這句話說得有錯嗎?為了權勢什麼都能利用,誰也都能殺!
從何時起,自己變成這樣了?或者自己一直都是這樣的,從一出生就早已注定!
“這江山你拿去吧,把若笙還給我,我帶著她離去!”如同被抽去了靈魂的宇文宸旭,神情恍惚的道著自己的訴求。
看到宇文宸旭上了圈套了,楚閣主勾了勾唇,冷冷一笑。
“好,我要的東西你帶來了嗎?”
宇文宸旭雖然心急,卻不愚蠢,事到如今他還沒聽若笙說過一句話,也沒有看到她的臉,誰知道那旗杆上綁得是什麼人!
“楚閣主,東西我帶來了,隻是還不能交給你,我要先確定若笙安然無恙,才能與你交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