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承歡將鄭若笙冰冷的身體抱在懷中,望著她那兩片凍得青紫的唇難以抑製的顫抖著。嶽承歡的一顆心,如同被架在火上炙烤一般的煎熬著。
當上了皇帝又如何,如今的他連一隻飛鳥都不如,飛鳥還有一雙翅膀,可以隨心所欲的在天空中翱翔。而他,就連最起碼的自由都沒有了。
將她嬌小的身軀抱起,緊緊地貼近他的胸膛,盡管如今的他也是全身濕透,但最起碼讓她能聽到他的心在跳動著。
一步一步的回到他的寢宮,將她小小的身軀放入溫熱的水中,才使得她青紫色的唇,逐漸地恢複成了往日裏的紅潤。
而他,隻是立在了一旁,用一隻大大的毯子,蓋住了自己的肩頭。
“你這樣的違逆著太後的懿旨,她會懲罰你的。”溫熱的水使得鄭若笙的身體恢複了知覺,靠在水池的旁邊輕聲道著心頭的擔憂。
可這樣的結果正是她想要的,讓皇帝去違逆太後,讓太後出手去懲罰皇帝,她再去觀察著那太後到底會用什麼樣的招數,與那血咒到底是個什麼法術!
嶽承歡不以為然的輕聲一笑,將潮濕的手巾丟到了一旁說道:“反正我做什麼不合她心意的事兒都會遭受懲罰,我已經不在乎多這一次了。”
望著他那雙空洞絕望的雙眸,鄭若笙的心也被重重地敲擊著。雖然她也在惶恐著那變幻莫測又令人生畏的血咒,卻是她與他不得不麵對的恐懼,因為隻有麵對,才有可能得以解脫。
鄭若笙換好了一身幹淨的衣服,坐在了嶽承歡的麵前,抬眸望了一眼殿外那滑過天際的閃電。伴著‘轟隆’一聲巨響,大殿的殿門大開著,一行被閃電映得長長的身影兒,投在了那金磚鋪地的地麵上。
前來的不是別人,正是福陽宮的假太後。
“哈哈哈,皇上真是不要命了,這幾日竟然屢次的違逆著哀家的懿旨,看來哀家真是太仁慈了。”刺耳的笑聲響徹整個大殿,久久回蕩在大殿上空。
隻見身穿著武安最為隆重的十二章龍袍的嶽承歡,從鎏金盤龍的黃金大椅上走了下來,立在了蘇太後的身前淡淡的說道:“你殺了我吧,多一日我都不想活了。”
聽了嶽承歡的此番話,使得蘇太後仰起頭大笑起來,凶惡的麵孔早已失去了昔日的嬌媚,伴著一道厲閃劃下,映得她慘白的一張臉,如同地獄的惡鬼一般的猙獰。
“想死,哪兒有那麼容易,不將這武安國掏空了,哀家是絕對不會讓你死的。還有那張藏寶圖,到底在哪裏?”
嶽承歡絕望的大笑起來,可那笑聲卻比哭泣更加淒慘悲涼,催人淚下。
絕望的笑聲結束後,便是如同死灰一般的沉靜,片刻後,隻聽得嶽承歡淡淡的說道:“這世上根本就沒有藏寶圖,你們都被嶽布塵騙了。”
“是他故意編纂出了藏寶圖的事情,迫使你我雙方相互猜忌、相互爭奪。我們如今的樣子正是他想看到的。”
蘇太後聽聞後,猛然間的摔過頭來,發髻上的金鳳銜珠‘嘩啦啦’的作響。
“胡說,定然是你不想交出藏寶圖,才會編出這樣的理由來哄騙哀家,哀家豈能是那麼好騙的?哈哈哈!”
一邊大笑著,蘇太後拖著身後長長的如火披肩,一步一步的來到了鄭若笙的麵前,抬起一隻戴著長長護甲的手,抬起了鄭若笙的下頜。
“真沒想到你竟然喜歡著她,而她居然對你這樣兒的一個廢物不離不棄,巴巴兒的追到了宮裏來。你們兩人可真是鶼鰈情深啊!”
就在蘇太後的一隻玉手,接觸著鄭若笙的肌膚時,鄭若笙心中默念著可以喚出蛇靈的咒語,暗自的釋放著蛇靈的力量。就在不經意之間,小蛇已經透過蘇太後的手指的觸碰,進入到了她的身體。
蘇太後輕抬著鄭若笙的下巴,靠近了她輕聲問道:“鄭小姐,你可知道當初你剛入宮時,是誰下令將你送給馬三兒的嗎?”
“你住口,住口!”嶽承歡瘋狂的大叫起來,探著身子就要向著蘇太後撲上來,卻被蘇太後帶來的侍衛們架住了。
蘇太後冷冷一笑,側過臉來瞟了一眼嶽承歡,輕聲問道:“怎麼了?不能說嗎?我為你辦了那麼多的事兒,單指這一件不能說嗎?”
望著鄭若笙一張蒼白的麵頰,嶽承歡深知不能阻攔住了蘇太後的話,無助得向著心愛的女子懺悔著:“若笙,若笙,我對不起你,對不起...嗚嗚..對不起...”
對於馬三兒的事情,鄭若笙的心中早有猜測,而那時嶽承歡與林嬤嬤,都還以為自己是嶽布塵的女人呢,有那樣的安排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而她本身也不愛嶽承歡,如今這出戲演到了今日,隻是為了要搗毀大河國的陰謀。所以,盡管她並沒有悲痛欲絕,也要糊弄著眼前的蘇太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