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洛初回到南淑宮後,心裏一直在自責,明知道太後身子不好,她應該讓太後好好休息才是,幹嘛要與太後講那麼多。若是她讓太後好好休息,說不定太後就不會吐血暈過去了。
童洛初坐立難安,時時派太監去關注景華宮的事,她想起太醫說過的話,她不禁更加擔心。現在她與容錦軒的關係本來就不好,若是太後真有個什麼三長兩短,自己定然是脫不了幹係。到時候她更加不知該如何麵對容錦軒了。
天漸漸黑了,她派去的太監卻一直沒有回來,她心裏更加擔心太後的身子,她的整個心都懸在空中,久久無法落定。眼看天色已經黑了下來,但是今夜卻是個無月之夜。
在她徘徊之際,前去打探消息的太監慌慌張張地跑進來了,一麵跑,一麵急促地說道:“娘娘,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童洛初心裏更是不安極了,她上前,緊張地問道:“怎麼了?是不是太後怎麼了?”
太監一聽,“噗通”一下就跪了下來,神色慌張而且憂傷,說話都有一些語無倫次了:“太後。。。景華宮。。。太後她。。。皇上。。。”
童洛初急了,她嚷嚷道:“到底是怎麼了?說清楚點!太後到底怎麼了?”
太監被童洛初一嚷,一口氣說道:“太後她薨了!”
童洛初一聽,身子忍不住向後退了幾步。她擔心的事還是發生了,太後真的死了,而自己又是最後一個見太後的人。她跌坐在椅子上,心裏滿是愧疚和自責。太後是她害死的,太後若不是笑岔了氣,又怎麼會咳嗽,不咳嗽又怎麼會死呢?
太後的葬禮上,容錦軒一直冷著一張臉,眼裏是化不開的憂傷,他一直跪在太後的遺體前,不說話,不哭,就這樣安靜地跪著,也不曾正眼瞧過童洛初一眼。童洛初看他這樣,心裏卻是莫名的心虛與自責。
所以整個葬禮過程,她都隻是站在角落,隨眾人而行事,反倒是蘇洛一直陪在容錦軒身邊,安慰著他,這樣的畫麵看在童洛初眼裏卻是異常刺眼,但是即便如此,她也不敢吱聲半分,因為她一直將太後的死歸咎在自己身上。現下有蘇洛陪在容錦軒身邊,他的心裏或許會好受些,不至於因為太後的死而難過不已。
看著安平和長寧哭得異常傷心,撕心裂肺地叫著“母後”,一群宮女不管如何勸慰都不頂事。童洛初本想上前去安慰她們,但是轉念一想,她又停住了腳步,看著兩個小女孩哭得那麼厲害,童洛初心裏的自責就像是一把刀子在她心裏狠狠地一下又一下的劃過,疼痛不已,卻無法治愈半分。
因為太後生前說過她死了,勿需厚葬,一切從簡。所以太後的葬禮隻進行了三日,便草草結束了。
從太後的葬禮上回來,童洛初就一直待在南淑宮,有時候看看古書,有時候望著無垠的蒼穹發呆,看著晨曦撫上眉梢,看著候鳥飛過頭頂,看著枝葉搖晃,搖晃,然後便是夜的淒涼。
童洛初躺在樹下假寐,瑾玉一直在一旁伺候著。李德進來的時候,瞧見的便是童洛初在樹下睡著的模樣。他本來想轉身離開,正好被瑾玉看見了。瑾玉連忙叫住他,說道:“李公公,你怎麼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