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月突然手一抖,斟好的茶險些被打翻。巧月卻也不回話,隻是將茶放在童洛初的麵前。
童洛初一想之前巧月不是會武功嗎?她轉念一想,然後試探性地問道:“難不成你們倆曾經是情敵?你搶了她中意的男子,所以她一氣之下進了宮?”
巧月無奈地瞪著童洛初,才道:“這種猜想也隻有小姐能想的出來。小姐不是老爺的女兒嗎?發生什麼事,小姐會不知道?”
童洛初喝了一口茶,才淡然道:“我失去記憶了。以前的都記不得了。”
“哦。”巧月若有所思地應了聲。難怪小姐見到蘇雪的時候,會完全沒有感覺的,原來她根本就不記得蘇雪了。
童洛初歪著腦袋想了會,又繼續道:“我總覺著雪嬪娘娘與我爹不像是一對父女。”
因為若是真正地父女,做爹的怎麼會對女兒流露出害怕的神色,縱使古代是個分尊卑貴賤的地方,但是也沒必要流露出害怕吧。而且吃飯的時候,蘇雪雖然會給蘇子言和童洛初夾菜,但是她從蘇雪的眼神裏看不出一點作為女兒和姐姐該有的關懷,有點假好心的感覺。
巧月笑笑道:“是嗎?”
童洛初很肯定地點頭,巧月躲開她堅定的目光,不再言語。
就在房間裏寂靜無聲的時候,巧月突然催促道:“小姐啊,你就別想那麼多了。你不是說要寧靜地度過餘生嗎?現在怎麼又開始操心這些事了呢?”
童洛初想想也是,她站起身,看了看外麵的天色,深吸一口氣,輕快道:“好吧,確實是有點困了,我睡覺了!你也早點睡吧。”
說完,她一麵打著哈欠,一麵朝床上走。待到童洛初將被子蓋好,慢慢進入了夢鄉。巧月才坐在她床邊,看著童洛初,心裏卻是有些愧疚。
她在心裏一遍又一遍對童洛初默念:小姐,我們本來就說好彼此不想瞞,但是請原諒巧月這次要瞞你這些事。知道太多的事對你未必是件好事。你或許已經不記得自己為何會失憶,若不是你當初知道的太多,血又怎麼會想要殺人滅口呢?所以小姐,竟然你失去記憶,就什麼都不要想起來了。
而且,也請你原諒巧月的自私。巧月不告訴你實情的另一個原因是不希望你知道實情後,會去告知齊皇。巧月說過的誓死守護小姐,從不曾忘記過,但是這一次就請原諒巧月這一次吧。
蘇雪坐在馬車上,抬眸見齊子辰閉著眼,她移開視線,心裏卻是想著其他的事,她擔心那個蘇洛回來了會壞事。不過先前吃飯的時候,她並沒有看出她有什麼異常,難道她沒有恢複記憶?若是這樣倒也還好,怕就怕她是個定時炸彈,要是哪日她恢複記憶——
她必須要除掉她!她想起蘇洛失憶前的事。那時蘇洛見她深受聖寵,便也想成為皇上的妃子,甚至威脅蘇雪說不讓她聖寵,她便將蘇雪不是她爹親生女兒的事說了出來。當時她見蘇洛不是個省油的燈,本想殺了她,誰知她從山上摔下來,居然沒死。
齊子辰微微睜開眼,看見的便是蘇雪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他嘴角勾勒出一抹笑容,眼睛卻是精光閃現。隨後繼續閉上眼睛,感受著馬車的搖晃。
回到宮中,齊子辰便回到韶華殿繼續處理奏折,他剛披完一些奏折,他突然好像感覺到了什麼,墨黑的劍眉微微皺起,白玉般的手指撫上額頭,輕柔地揉著。
“皇上,您怎麼了?”蘇雪的聲音隨後響徹整個大殿。她連忙將手中的碗放在一旁的案桌上,匆忙地走到他身邊。
齊子辰抬頭,見她臉上滿是擔憂。他有些痛苦道:“不知怎的,又開始疼了。”他看了蘇雪一眼,繼續歎道:“看來朕的身體是真的不行了。”
蘇雪一麵揉著齊子辰的穴位,一麵柔聲道:“皇上,您淨說瞎話。皇上乃萬福之身,哪能那麼容易就倒下。”
齊子辰挑挑眉道:“愛妃真的這般覺得?愛妃倒是不希望朕死啊。”
蘇雪嘟起嘴道:“臣妾愛皇上,怎能希望皇上死呢?”
說完,蘇雪端起一旁的碗,輕聲道:“臣妾就知曉皇上日夜批閱奏折,身子定是熬不住的,皇上不是厭煩了吃雪蓮羹嗎?所以臣妾今兒個特地為皇上做了鳳玉湯。來,皇上,您嚐嚐。”
說完,蘇雪將碗湊了過去。齊子辰本來帶笑的嘴角,漸漸收攏,眼神甚是冰冷,他輕輕一揮手,碗便飛了出去,劃了個弧度,“嘭”的一聲,碎了滿地。
蘇雪震驚地愣在一旁,“皇上,你怎麼了?”
齊子辰冷笑道:“愛妃想知道嗎?”他朝著殿外說道:“來人!”
說完,章易像是早就準備好了似的,將一個籠子提了進來。放在殿中央,齊子辰兀自起身走到籠子邊,對蘇雪似笑非笑地說道:“愛妃不是想知道嗎?怎麼不過來?”
蘇雪看到那個鳥籠的時候,她不禁花容失色,臉上更是蒼白的嚇人,眼睛裏滿是不可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