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一想到容錦軒自那日離去,卻也再不曾來過她這兒,心裏不免有些失落,他是因為上次的事,所以不願再看到她了嗎?
這日,童洛初吃過早飯,穿上侍女遞過來的雪絨鬥篷,走到碧落苑的門口,望眼望去的便是茫茫白雪。她不禁歎道:天寒色青蒼,北風叫枯桑。厚冰無裂文,短日有冷光。
現在也不過是十月天氣,但是這南冰城早已是下起了絨毛大雪,一夜之間,便是粉妝玉砌的世界了。
以前她都是一個人吃飯,一個人睡覺,一個人做著自己的事,她如今反倒不習慣自己周圍有那麼多人跟著自己。所以她遣退了周身的宮女,獨自一人離開碧落苑。
她走在這深宮之中,縱使時不時可以看到一群宮女,亦或者侍衛走過,但是她還是感到無比的淒涼。或許是因著這天氣,亦或許是因著這深宮不似她曾在電視上見到的那般妃嬪眾多,爭相鬥豔的宮苑,所以倒也有些不適應。
寒風吹過,肅殺的寒氣迎麵而來,她忍不住打了個冷顫。她一抬頭,看見一紅漆大門的頂端懸著一塊紅色金絲楠木匾額,上麵剛勁有力地題著三個大字“景華宮”。
看著這朱紅漆的宮門,分外新,不像是無人居住之地。她不禁有些好奇,這景華宮裏住的是誰?怎麼都沒有宮女、太監進出走動呢。她移步上前,見門扉微掩,正欲伸手推開,突然從不遠處傳來一個慌張的聲音。
“蘇姑娘,這裏不是您該來的地方,您請回吧。”
待童洛初轉身,那個宮女摸樣打扮的小女孩已經出現在她麵前。許是迎風跑來,凍著了,圓圓的臉蛋紅通通的,還不停喘著氣兒,大大的白霧自她嘴裏溢出,但是水靈靈的眼睛裏卻滿是慌張,神情閃爍。
童洛初訝然道:“為何不能進?這裏麵住的是?”
宮女躲開童洛初的眼神,搪塞道:“您就別問了,皇上吩咐過,您不能來這。”
見宮女也不打算說實情,童洛初也就懶得問了,她收緊裹住身子的鬥篷,然後沿來時的路走去。
她走了一段路,見寒風越刮越大,身子似乎有點承受不住這寒意,於是決定回碧落苑。可是就在她途徑一條小石子路口時,附近的吵鬧聲吸引了她的注意。
她走到一處假山後麵,正好瞧見一群宮女在揍打另一個宮女,旁邊是散落在地的各種水果,還有幾件衣服。 隻見一群宮女中為首的那個女孩,麵色囂張,高揚著眉,一副不可一世的樣子,然後對趴著地上隻穿了一件裏衣的女子 說道:“你不想活了!連皇後娘娘的水果,你都敢撞翻!姐妹們,給我打她!”
然後其他宮女又一起走上前對那個已經受傷的宮女又是一陣拳打腳踢,但是那個趴在地上的宮女卻紋身不動,任由她們踢打。牙齒死死的咬著凍得發紫的嘴唇,眼神倔強,不管她們怎麼打她,都不見她掉一滴眼淚。
站在假山後麵的童洛初看著地上的女子,她不禁在心裏感歎道:好一個倔強的女子!
可是那個女子卻讓她想到了自己,她記得當時她因為父母雙亡被帶到孤兒院的時候,她總是一個人躲在角落裏不跟任何人說話。孤兒院裏其他的小朋友都會嘲笑她是害死爸媽的掃把星,都愛欺負她,她也是如這個女子這般一聲不吭,任由各種的疼痛席卷而來。
童洛初回神。正好瞧見一個宮女不知從哪弄來的木棍,正欲朝地上的女子身上打去。
童洛初疾步上前,驚呼道:“小心!”
“啊——”一股疼痛自童洛初的背部蔓延開來,雖然她穿著很厚的衣袍,但是還是承受不住這種疼痛而不由得痛呼出聲。
童洛初抱在懷裏的女子滿臉詫異地看著她,童洛初忍住背部的疼痛,勉強讓自己扯出一個既不算難看也能讓人心安的笑容。
周圍的宮女看著這突然冒出來的女子,也都愣在那裏。倒是那個領頭的宮女最先反應過來,領頭的就是領頭的,反應的確比那群跟在她後麵的小跟班快。
那個領頭的宮女依舊一副傲慢的樣子看著童洛初,問道:“你是誰?”
童洛初答道:“蘇洛。”
聽到童洛初的回答,倒是另一個站在旁邊的宮女反應過來,對領頭的宮女小聲說道:“她就是那個皇上很重視的女子,說是在這次的戰爭上立了大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