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錦軒的手指異常的冰涼,好似沒有了溫度,蒼白的臉上褪去了往日的血色,嘴唇白的像是染上霜雪般,這樣的他讓童洛初心驚:他是受傷了嗎?
但是此刻她沒有心情去在乎容錦軒是不是受傷了,因為她現在感覺自己的脖子快要被捏斷了,她偶爾還能聽到了骨頭“咯咯”的發出脆響,脖子間流暢的血仿佛全部被擠到頭部,裏麵的血液膨脹,她額頭的青筋漸漸顯現出來,她漸漸得感覺到自己快要窒息,她甚至都懷疑下一秒就會被容錦軒掐死。
“噗!”容錦軒蒼白的嘴裏噴出一口鮮血,染紅了童洛初衣服。殷紅的血與他蒼白的臉形成鮮明的對比,刺目的紅色顯得更加猙獰,血珠從他嘴角滑落,染紅了他銀色的戰袍,也沾濕了他裏層雪白的衣襟,一簇簇的血色花朵在他白色衣襟上暈染開來,分外妖嬈。
血腥的氣味在空中漸漸彌散開來,越來越濃,童洛初已經聞不到男子身上好聞的青草香了。
容錦軒頓時失去了力氣,冰涼的手指從童洛初的脖子上順勢下滑,飽滿的額頭不停有汗珠冒出來,他蒼白的嘴唇吐出的字也是那麼虛弱無力:“你逃,必死!”
童洛初看著他虛弱的倒在她身邊,銀色的戰袍被利刃劃開一個很平滑的口子,背部不斷有血向外溢出,仿佛要流幹他體內的血。她看著他蒼白的臉上強忍著劇痛,她對他露出一個最誠摯的笑容,仿佛在說:“我不逃,我不想死。”
容錦軒看著童洛初清澈的眼睛裏是真摯的笑容與暖意,那一雙水靈靈的眼睛裏仿佛有一股暖泉正在慢慢滋潤他,他愣住了。
“皇上!”突然聞界和身後四個男子一起進入帳內,看見容錦軒倒在地上,驚恐地大叫。
聞界看了一眼手腳綁著,躺在地上的童洛初,便急忙讓身後的四個男子將容錦軒帶回皇帳。
童洛初瞅著幾人離開,她在心裏哀歎道:要走,也至少給她鬆綁啊!一天一夜了,拘留期限也到了吧。
她微微偏頭,看見地上那一攤醒目而刺眼的鮮血,雖然鮮血漸漸凝結,但是還是有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充斥在她鼻尖。
她的腦海中浮現出那個身上有著好聞的青草香味,卻擁有妖孽般容顏的男子的身影。明明她是敵國的人,他卻不殺她,隻是將她囚禁在這帳篷內;明明受傷了,不在第一時間治療,卻特地跑來看她有沒有逃跑;明明都痛的快要暈厥,不用剩下的力氣叫人,卻特地警告她不能逃跑。
那個叫容錦軒的妖魅男子還真是個奇怪的人,不過她卻從他妖孽般的眼眸裏看出暗湧的悲傷。
一個時辰後,帳篷的門簾再次被掀起,童洛初抬頭,門外的光芒透過門全數落了進來,讓她看不見那個逆光而立的人。
待到那人走近,她才看清那人。上次她處於半醒狀態的時候,聽到他跟容錦軒的談話。她知道他叫聞界。
聞界不說話,隻是站在她身邊,手握住身側的劍柄,“呲——”,劍麵反射的刺眼光芒晃亂了童洛初的眼。
童洛初看著握著長劍的聞界,明晃晃的劍,停在她的眼前。頓時明白過來,她平靜地閉上雙眼,片刻過後,肉體上沒有傳來她意料中的劍刺過後的疼痛,反而手腳少了麻繩的束縛。
她猛地睜開眼,一臉不可置信,“是要放我離開嗎?”
聞界將長劍插回劍梢,沉聲道:“皇上差我來請你過去。”
童洛初走到容錦軒的床邊,俊美的男子趴在床上,白皙寬闊的背上纏著很寬的白色紗布,隱約還能看見鮮血滲透白紗布的殷紅,男子側頭閉著的雙眼,餘留著絲絲倦意,蒼白的臉色看起來仿若沒有生氣,蒼白的嘴唇沒有了昔日的妖魅,隻剩下虛弱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