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又如何?衡哥哥已經不在了,我的心已經死了,那些人說什麼都入不了我的耳。
見我無動於衷,他又下了一劑狠藥:“知道嗎?每年我國都會向建祥上貢一種很特殊的藥,這是封國皇室內部獨家研製的,別處花多少銀子都買不到,隻對孕婦管用。今年據說派上用場了。”
孕婦?我心狠狠一震,扯著他的袖子就問:“給誰用了?”千萬,千萬不要是我想的那樣!
“不太清楚,似乎是曄王爺家新納的妃子,叫什麼鏡王妃的……”但他似是不經意的回答讓我失望了。
匆匆忙趕到曄王府,在她身上我果然發現了他所說的那些微乎其微的征兆。但是是真的嗎?她中毒了?為什麼連太醫都檢查不出來?
再等一等,她的身體越來越虛弱,那個人臉上的笑意卻越來越囂張。我知道,幹等下去是不可能的,唯一的解藥在皇祖母手裏,也被她給吞了。為今之計,隻有找他。而他提出的唯一的條件就是要我嫁給他。
不就是嫁給他麼?沒問題。我立馬點頭答應。
我的爽快似乎沒有取悅他,他生氣了,甩開袖子大步流星的走開,隻丟下一句叫我留下等結果。
這麼生氣做什麼?我不是答應嫁給他了嗎?怪人一個。
將軍府被焚後,皇宮裏怪事連連,大都發生在皇祖母那裏。皇祖母一張絕美的臉被毀盡,額頭有被刺字,她又驚又怒,變得歇斯底裏。人們私下裏都說,這是她作惡多端的報應。
找不到神醫來給她治病,皇祖母沿用了最古老的辦法--衝喜。
她命人給我舉辦了一場盛大的及笄禮,那天的排場絕不比當年十一皇兄行冠禮時小。也是在那一天,藥製成了。我如約請求皇祖母將我許配給了他。
藥拿到手我就交給了十一皇兄。而後,發生了很多事情。先是父皇駕崩,十三皇兄的歸來以及被立為新皇,接著龍妃、皇祖母逝世,最後,她生下了一對雙生子。
第二天,十三皇兄將他們母子接回了皇宮。臨出嫁前,我去看過他們一眼。她還在昏迷,聽說她身上的毒已經解了,隻是由於身體太虛,還需要多多休息。兩個孩子我也看過了,白白胖胖的,可愛極了,長得和衡哥哥真像。
我放心了。
我坐上花轎,跟著封國太子回他的國家,做他的妃。
掀開轎簾,望向遠處一片無邊無際的大漠孤煙,再回首看向我生活了十五年的故鄉,心中不知是悵然還是解脫。
常常有人說,我並不是真的喜歡衡哥哥。為什麼?難道因為我年紀小,我對他的愛戀就隻能被歸為少女對大英雄的迷戀嗎?那她呢?她也不過比我大了兩歲而已,為什麼就可以說是癡心不二?
我是真的真的喜歡衡哥哥,真的真的想嫁給他為妻,和他相依相伴過一輩子。雖然自我懂事以後我就明白,這個願望永遠都沒有實現的機會。同意把我許配給他,皇祖母自有她的考量。指婚那年我才八歲,等到十五歲及笄,還有七年,足夠她部署一切了。我,隻是皇祖母牽製衡哥哥的一顆棋子。
現在,父皇走了,皇祖母走了,衡哥哥不在了,十三皇兄榮登大寶,她和衡哥哥的孩子也安全了。
一切都結束了。我也該走了,到我該去的地方去,實踐我的諾言。
隻是還是忍不住會擔憂:等待我的,又會是什麼?
幼年的一場大水,毀了我的家園,也帶走了我的父母。
從此,無依無靠的我和大哥踏上了漫長的行乞之路。
不知是如何來到北城的,反正一路有大哥保護著,我還算健康的長大了。隻是沒想到,有一天,大哥在與人爭搶半個饅頭時,被人推下了河裏。我費盡千辛萬苦將他從河裏撈上來,發現他的氣息已經極其微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