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覺間,一種微妙的友誼在兩個本該互相敵視的女人之間慢慢茁壯成長起來。
天高雲淡,涼風習習,本是曬太陽的好天氣。隻是--
奶娘前腳才抱著小粉團走開,後腳就有一個不速之客來找碴了。
“不知高低的賤奴才,眼裏都沒有我這個主子的存在了!你說說看,這王府哪一
塊地不是我家的,什麼時候開始還劃出一塊地來閑人免進了?你們可別忘了,我才是
這個王府真真正正的女主人!隻要我一開口,你們全都給我滾出去!”
囂張的責罵聲夾帶著低聲下氣的阻攔滾滾而來,隻要是稍微有點智商的人都可以
聽出其中桑罵槐的意味極濃。
剛剛落座的司徒明煙聞言,臉上溫和的笑容僵住了。她慌慌張張的拉著佟鏡遙站
起來,對著一陣風般卷到她們麵前的冷豔女子道個萬福,低頭道:“表嫂。”
“喲,原來表妹還知道這王府裏有我這個表嫂在呀!”被喚做表嫂的女子嘲諷道
,尖利的嗓音吵得人頭疼,“我還以為,在你眼裏一直把你身邊的這個女人當做你的
表嫂呢!”
兩道冰冷至極的眼刀飛向佟鏡遙,讓毫無防備的她不由的打了個大大的冷戰。她
們……在說她麼?她淡淡的抬頭望了那個滿肚子酸水往外汩汩冒個不停的女人一眼--
長得很好,打扮得也很雍容華貴,隻不過這性子……實在是令人不敢恭維。
原來,有教養的大家閨秀也不全都是像司徒明煙那麼溫馴和善的啊!她今天算是
長了見識了。
“表嫂說笑了。明鏡是明煙的妹妹,妹妹身體抱恙,名煙前來看望,本就是天經
地義的事情。隻是進門之時聽說表嫂在表哥處,名煙不便打擾,便先來看妹妹,等表
哥表嫂得空了再過去拜見。”司徒明煙僵笑一下,小心的回應她的話。每次進府,她
最害怕的就是跟這位表嫂過招。她總是見誰都亂發脾氣,好像全天下人都欠了她的似
的。
“表哥公務繁忙,哪有時間理我這種婦道人家!”表嫂大人拔尖了嗓音,一肚子
酸意的道。
看來是剛被老公從房裏趕出來了,難怪心情不好。聽她說話的口氣,佟鏡遙便斷
定這不是一個好惹的角色,但也不是很難對付。隻是,在別人的地盤上,她還是收斂
一點為好,便低下頭去,數著腳底下的枯草葉子。
她的悠然惹惱了對方。表嫂大人走到佟鏡遙跟前,一手抬起她的臉,僅看了一眼
,便把頭偏向一邊,嗤笑道:“我還以為是個什麼天香國色呢!表哥一直藏著掖著不
讓人看,原來隻是個相貌平平的無鹽之女。依我看,不是表哥不把你給人看,而是你
不敢給人看吧!”
這是空氣,這是空氣……佟鏡遙斜著眼追著天上飛翔的小鳥,自我催眠她什麼都
沒有聽到,什麼都沒有聽到……
放在她下巴上的手收了回去,惡毒尖細的嗓音得意洋洋的道,“我呀,有時間還
是回去陪我兒讀書習字的好,他可是曄王府名正言順的繼承人。才不像某些人,不知
道從哪裏偷來了個野種就賴在表哥頭上,也不拿把鏡子照照,以為這樣就能飛上枝頭
當鳳凰。哼!不經過我這個曄王妃的同意,她以為她以後會有好日子過嗎?那個野種
--”
“住口!”勃然大怒的佟鏡遙倏地抬手,迅雷不及掩耳的摑了她一巴掌,打斷了
正牌王妃大人接下來的汙蔑之詞。她汙蔑她可以,但她絕對不允許任何人說她孩子一
句壞話!
懷有身孕的佟鏡遙顧及著腹中的孩兒,並沒有使出太大的力道。但這小小的一巴
掌已經足夠讓表嫂大人錯愕不已。她不敢相信的捂住自己的左頰,過了半晌才接受高
高在上的自己被人打了一巴掌的事實。她氣得渾身發抖,咬牙切齒的指著佟鏡遙道:
“你……你這個賤人,你……你竟敢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