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衡的臉色更臭了。“可是你給軒兒做了冬衣!”
“是啊!”紫戀笑道,似乎不知道他在生氣,興致勃勃的解釋道,“眼看這天氣一天比一天轉涼了,軒兒在軍中,城外夜晚更深露重的,他又沒有把家裏的錦被帶去,不知道他被凍醒了幾回。但身在軍營,用不上睡袍,我能為他做的,隻有冬衣了。這有什麼問題嗎?”
“難道沒有問題嗎?”龍衡怒氣衝衝的吼道,恨不能一掌捏斷她可愛的小脖子,“你為我做睡袍,卻為他做冬衣!”他一手拎一件衣服,遞到她眼前給她看,“你看看,這兩件衣服除了麵料以外,裁剪、做工的差別都這麼明顯,你還傻傻的想叫我睜著眼睛說瞎話,說沒問題嗎?”他的眼睛驀地眯成一條淩厲的縫隙,“你說,你是不是還在想著他?”
紫戀的眼角抽了抽,心裏不爽到了極點。雖然她知道他說的這些都是事實,但是……他就不能說得委婉點嗎?好歹不要把缺點都說完了呀!多少給她留點麵子,就當是鼓勵鼓勵她也好啊!
不過……看他怒火中燒又不舍的拿自己怎樣的表情,真是好玩,叫她心裏甜絲絲的,忍不住惡劣的想多看看他為她抓狂的樣子。
“當然了。他離開的這些日子,我一天都沒有停止過思念他。”她道,一副理所當然的表情。當然,她說的本來就是事實。
“你!”龍衡被她的話氣得周身青煙直冒。他舉起手,在她麵前張開,握緊,再張開,再握緊……
“好了好了,不鬧你了。”知道該適可而止了,紫戀嘻嘻笑著,抱著他的腰,撒嬌道:“沒錯,我是給你做的睡袍,給軒兒做的冬衣。可是你知道嗎,你的睡袍,無論選料、裁剪、還是縫合,一切大小事務,都是我一個人親力親為的,沒有向任何一個人求助哦!”
“可是軒兒的冬衣……”她俏皮的吐吐舌頭,“我的道行真的不夠。除了選料和一些簡單的縫紉之外,其它的都是雪兒她們幫忙做的。否則,你以為一件完好的冬衣,若非多人合力,幾天之內怎麼可能做得出來?”
龍衡身體一僵,怒氣退了不少,甚至有淡淡的喜悅爬上心頭。同時,他想起自己剛才的一言一行,竟和普通的妒夫沒有兩樣,更有些汗顏,一時也是進退維穀,不知如何是好,隻能呆呆的垂手立在那裏,任她抱著。
敏銳的感覺到他身體以及心緒的變化,紫戀狡黠一笑,把臉貼在他胸口,聽著他越聽越失序的心跳,射出最後也是最有力的一箭:“而且你想過沒有,我給軒兒冬衣,是給他送去溫暖,表示我對他的關心。但你的睡袍,是你會每天晚上唯一穿在身上的。我的心意,都融在這件睡袍裏,時時與你貼身相伴,相依相偎。你說,到底我對誰的心意更深?”
一箭正中紅心!射中他心中最敏感的那一點。龍衡眼中劃過驚異、感動、狂喜,洶湧而來的感情太多太雜,衝昏了他的頭腦。他一時半會理不清,也道不明,便依舊是傻站在那裏。
該說的話都說完了,沒有得到預期中的反應。紫戀等了一小會,見他有往雕像發展的趨勢,生氣了。她氣呼呼的將睡袍扔到他臉上,咬牙切齒的道:“我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這其中的深意你還體味不出來嗎?”
恨呐,真想狠狠咬他幾口,這個不解風情的榆木疙瘩!按照慣常的邏輯來說,他不該是抱著她,感激涕零,然後花前月下,你儂我儂嗎?
眼前一黑,龍衡揭開蓋在自己頭頂上的東西,發現正是她為他做的睡袍。正視眼前,剛好看到紫戀一腳踢翻了針線籮,撿了冬衣便往回走,走得那個虎虎生風。
多餘的情緒在轉眼之間煙消雲散,隻剩下一陣狂喜,猛的衝向他的心髒。龍衡激動的難以自已,他衝上前去,緊緊的抱住她的腰,連聲問道:“真的嗎?你說的是真的嗎?”
“假的!”紫戀快準狠的接口道。真是敗給他了,反應遲鈍到這個份上,真懷疑當年他是怎麼行軍打仗,寫下攻無不克戰無不勝這個神話的。
他的小母獅似乎生氣了呢,而且氣還不小。龍衡相反的心情好的不得了。他勾起嘴角,柔聲道歉:“是我錯了,我不該不問青紅皂白就對你發脾氣,你原諒我好嗎?”